霍法躺在属于火车的卧室车厢,辗转反侧。他本来希望自己可以通过冥想,来达到最佳状态,以面对西尔比。
唯独这一晚,他实在是难以静心。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已经把很多东西都看得很开了,甚至觉得自身已经圆满。可当巨大未知来临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会去想过去,想未来,想到阿格莱亚,想到米兰达。
如果他可以战胜西尔比,他要怎么处理三人之间的关系?他要怎么面对崭新的生活?
思考良久,他也没有答案。
终于,他翻身坐起。在车厢里寻找起米兰达,他必须要和她单独谈谈,否则他实在难以心安。
穿过密谈的奥西维亚和邓布利多,霍法来到了火车的餐厅。
咔吧咔吧声是从餐厅内传来,霍法打开车门。
米兰达正躺在餐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着一个苹果,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她不仅有苹果,身边还堆着一大堆零食。
“你怎么可以随便拿这种车子上的东西吃。”霍法说道:“这可是西尔比的车!你就不怕他在里面下毒?”
米兰达一愣,随后笑道:“你也把他想的太下作了。我倒觉得,他根本不是那种会下毒的人。”
“是,你把他想的太好了。”
霍法有些恼火关上了门。
他当然知道以西尔比的格局不可能作出下毒那种事,他就是不想吃西尔比的东西,更不希望米兰达吃他的东西。
走近后,他发现米兰达不仅在吃东西,甚至还拿着几本从火车藏书室里拿出来的书。读读津津有味呢。一看那书名—《斯莱特林的十三次失败恋爱》。
“你怎么在看这种书?”霍法问。
“这是半人国王留下来的文字,读起来还挺好玩。”米兰达头也不抬的说:“里面记录了四大创始人的好多糗事,都是霍格沃茨校史里没写过的。”
霍法:“.....”
米兰达:“你知道么,这些都是他被诅咒之后写的,写的还如此幽默,一点都看不出多少痛苦。我觉得他真的挺有意思。”
“是么,你觉得他挺有意思的!”霍法语气有些酸溜溜。
“可不是,这种家伙,要是不作恶,倒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子。”
“你还挺欣赏他。”霍法说道。
“你没有么?”米兰达问。
霍法不说话,他有些不舒服。他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管。击败西尔比,然后回到五十年后。可米兰达身上的紫罗兰香味不依不饶的钻进他鼻孔,令他心跳加速,这是那天晚上之后,他们第二次单独相处。
“米兰达!”霍法呼吸有些急促,“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米兰达从书后面瞥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只见她淡定的翻了书页,反问霍法:“这里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哪里,五十年之后么?”
平静的话却是如同拷问,霍法艰难的点点头:“是的。”
“那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都和你无关了。”米兰达说道:“你出去吧。”
霍法觉得自己肠子打结了,他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餐厅门口,终于忍不住了,他扭头压抑着愤怒:“你知不知道西尔比有多危险?为什么要和我唱反调,来这是非之地。”
我乐意。米兰达翻着书,平静说。
“我不需要你帮,米兰达。”霍法说。
米兰达诧异从书后面抬起头:“我想来的原因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是为了击败他,才走出安全屋,并不是为了帮你才去的,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行,我不自作多情,”霍法咬牙说道,他声音压抑到极限:“那你那天晚上是什么意思?”
米兰达细长的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哪天晚上?”
“你明知故问,”霍法脸色都青了。
“哦,你说那天晚上哦。”
米兰达放下书,抱着胳膊。“没什么意思啊,我是正常女性,有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事情。正好你也有需求,作为朋友,互相帮助,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霍法难以置信的说:“还朋友互相帮助?”
那一夜之后,他时常愧疚自己是个渣男,没想到这家伙比他看的还要开,那她岂不是渣女?
“多稀罕,说得像你没有过一样。”
米兰达不屑的看着他,推了推眼镜,“既然都知道生死未卜,及时行乐就好啊。”
她甚至走下沙发,来到霍法面前,伸出手指挑起他下巴,轻佻说:“咋了,你要是需要帮助,现在我们就可以把帘子拉起来再来一次。”
霍法眼神中满是不可理解和陌生。
“不愿意。”
米兰达平静的放下手指,“那就算了。”
说完,她握住门把手,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霍法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强行把她掰过来,按在墙上,激动道:“我拒绝接受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管我!”
被霍法掰过来的米兰达脸上的线条紧绷异常,她肩膀一抖甩开了霍法的手,她紧抿嘴唇,神色首次出现了波动,那波动当她看起来异常危险。
“有没有所谓有区别么,你能给我什么,巴赫?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霍法:“我.....”
“犯个错误很要紧么?满足一下我的幻想很为难么?”
“我.....”霍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踟蹰着,看着她,脑海中升起某种念头。
米兰达等待了片刻,眼睛有些泛红。
“你休想跟我说什么让我去五十年之后的话!”她呼吸颤抖的在霍法耳边说道:“我不要你的施舍,我哪儿也不会去,这里的事完了,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完,她甩开门,砰咚一声重重的关上。
狂风从车厢缝隙的开口中吹了进来,吹的车窗帘子狂舞不止,这一次,霍法没有再拦住她。他在米兰达眼中看到的分明不是无情,而是清醒。
他痛苦的捂住的脑袋,为自己那偶尔闪过的贪念和幻想感到羞愧,米兰达当然不可能和他一起去五十年后。
她和阿格莱亚完全就是两种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一个情绪大起大落,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一个则是闷葫芦,喜怒从不形于色,但她们都是极为自主甚至自我的拉文克劳,这点和他一样。
霍法当然也不会将这种幻念付诸于口。
只是,他开始困惑,困惑他心中那异常的波动,困惑他对生活的理解。每当他觉得终于能驾驭生活的时候,它总会在出奇不意的地方跳出来,狠狠给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