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角一抬,“好办!无论问出的是谁,最后都要栽到张氏的头上!”
栖风微微皱眉,“娘娘是要借刀杀人?”
“本宫这是跟她学的!”我愤道:“炜儿的死,张氏首当其冲,可我们却苦于没有证据证明血毒蛛是她所为!再说本宫怎么能为张氏做嫁衣裳,替她除了郑贤妃,然后让皇太子回到她的身边?!”
栖风默然不语。
我早不是那个善良的春风致,也不是那个在冷宫抄经打坐的可怜顾妃!从我决定留在这后宫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永妃!
我继续道:“二哥的人审问之后,一定要让这两个宫女写证词并画押。并无意中让她们听到抓她们的是张氏的人,一定要让她们以为张氏才是整个事件真正的主谋!然后,寻个机会把她们放走。”
我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弄死一个,只留一个逃出去。本宫今日就会下令抓捕这两个丫头,只要她在街上一露面,东厂的人就会把她带到宫来,本宫就带她去面圣!”
栖风望着我的样子,似乎有些陌生,他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我便向他道:“有劳叶太医,去办吧!”我朝外面喊了一声,“小顺子,送叶太医!”
“娘娘妙计。”栖风走后,玉璃赞道:“到时候,让郑贤妃与太归娘子狗咬狗去!”
如婳道:“那敏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娘娘就这样放过她了吗?”
玉璃回她,“只要太归娘子一倒,敏妃根本成不了任何气候!娘娘要她横着死,她就不能竖着活!”
如婳点了点头。
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情不少,我忙以后宫之主的名义搬下两道懿旨:
第一道是对太归娘子与敏妃的嘉奖,称赞她们带头削减份例。我自然也跟着削半。我们这几个最得宠的妃子都这么做了,其他宫里的妃嫔也得照着学,这份例一旦减半,日子会有多难熬,只有各宫主子心里清楚,还不得把张氏与敏妃恨死才怪!
第二道是发给东厂的,让他们派人追捕两个宫女的下落,但事关后宫,天家威严,不可声张,只能加强人手暗查。
我在懿旨上盖上凤印,便让玉璃如婳颁下去了。
一抬眼看到桌案上堆积如山的账本,不由得叹气,我协助余贵妃管理后宫时,费了好大的力才把账目填平,不过三两年的工夫,如今又是一堆死账烂账。我若是没有爹爹送的三个钱庄做倚仗,早就掉进后宫的无底洞里了。前前后后也不知贴了多少钱进去,若不是有三位哥哥齐力扶持,怕是钱庄早就倒了!
我又叹了口气,不想去看那账本,于是提笔给千金写了一封家书,是啊,千金才刚启程离京,我就忍不住想她了,我信里说的都不过是些家常话,字字句句全是我对她的思念……
对于我们缺失的十二年母子情分,我甚是感伤,于是给益王妃也写了一封信,请她说些千金幼时的趣事于我听。
下午十分,乾清宫便传下话来,弘治晚上要来我这里用膳,还说想念我小厨房做的菜了。不过是借口,弘治是有话要对我说,我便吩咐小厨房好好准备。弘治大病初愈,还是要好好将补身子。
太阳落西 ,弘治就来了,一开口就说想我。我知他说的不是假话,敏妃的闭门不见,余贵妃的满腹愁怨,赵和妃的不解风情,平日里赵懿嫔一张小嘴倒是很甜,偏是昨夜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弘治愈加不快。
我笑着说晚膳还要稍等一会儿,拉着他去院里看花,他叹道:“怎么有几份江南的风韵?倒像是朕与风儿初遇那一年,繁花似锦……”
玉璃赶紧道:“这里的花枝可都是娘娘亲手修剪的!”
弘治拍拍我的手,“茗儿有心了!”
我嫣然一笑,伸手推开他紧皱的眉,“妾是想借姐姐的春风来吹展皇上的眉头!”
弘治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没有再皱眉头。晚膳做好,他用了不少,一边用一边嚷着:“还是咸福宫的饭菜最合朕的胃口。”
我正高兴着,小房子悄悄向我使眼色,意在提醒我弘治来另有目的。
“茗儿!”弘治果然开口问道,“削减份例真是敏妃自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