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昭笑了笑:“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样子,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
没想到云泽昭还敢和自己抬杠,邝曦马上顶了一句:“你还说呢,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怎么?老想着回去,在我府上不舒服?”
云泽昭虽是无心开了一个玩笑,可邝曦倒还真不知怎么回应才好,云府当然比宫里自在得多,周围的人也好相处,不像太医院那些清高自傲的老先生,可邝曦毕竟从小就长在太医院,对那里的感情,哪里是一两天就能忘记的,再说,钱太医现在还在太医院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钱太医,邝曦连忙问:“你可打听到了什么?”
云泽昭摊摊手:“钱太医那个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不肯说,就算是严刑逼供也不会说的,不过嘛,这几日我去找他,他倒是夸我比你要聪明。”
看云泽昭所说,钱太医似乎是很满意他藏起邝曦的做法,只是看云泽昭这一脸坏笑的模样,邝曦真不知是钱太医当真这么说了,还是从头到尾就是他一个人瞎编的。
“那,钱大哥还说什么了?”
云泽昭用手抵着下巴,想了想:“他说让你暂时不要回去,刘公公这件事闹得很大,不仅是刘公公本人,就连跟他有勾结之人,一样要处死。”
这么一说,邝曦倒还有些生气:“我和刘公公话都没说过,能有什么勾结?”
再说了,若说勾结,难道不是蘅溪和刘公公勾结最多?想到蘅溪,又想到皇上,皇上之前那么信任刘公公,简直快把人家当爹了,难道这还不算勾结?可是后面这些话,当着云泽昭的面,邝曦还是没有说出来,云府虽然比宫里自由得多,却也不是能够胡言乱语的地方。
云泽昭道:“你和刘公公是没有勾结,但是在宫里,有没有勾结,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
这话说得的确不错,蘅溪现在有了皇子,在皇上面前自然是说得上话的,甚至可以说有一手遮天之能,之前蘅溪不要位份,可现在她却是整个后宫最有权力之人,就连夏皇后怕是都要被她压过一头,想到蘅溪的权力竟如此之大,邝曦越来越生气,要是蘅溪非要给自己定一个罪名,只怕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想到此处,邝曦很是泄气,可云泽昭却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还露出一脸奇怪的笑来:“最近和府上的丫头一起住,可还习惯?”
邝曦点点头:“她们很照顾我。”
“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出气。”云泽昭一脸春风得意,毕竟这也是他的地盘“要是不习惯,和我一起住也行。”
尽管云泽昭很显然是在开玩笑,可后面这句话一说出来,邝曦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
“不不不,府上……府上的丫鬟们调教得都很好,她们对我也很好……”
云泽昭忍不住笑意,刮了刮她的鼻梁:“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我的那间院子够大,后面几间别院都空着,我就说你是我找的小徒弟,随便让你自己住一间。”
这么说倒是还差不多,邝曦一点都不想承认,刚才自己的确是想歪了,她才不想在云泽昭面前丢面子,便坚持道:“我就喜欢和丫鬟们一起住。”
“哦?是吗?我那后院可是空着很多间大房子,不比你在太医院的房间差,再说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万一哪天家里的丫鬟们问你哪里来的,这一个个谎言,凭你的脑子能编得完?”
邝曦梗住了,的确,自己才来两天就有人问了,当时谎称是柴房烧柴的,自古以来那些小说话本里不都这么写的么?但凡偷偷做卧底之人,都是从烧柴的,洗碗的开始做起,虽然自己并不是什么卧底。
可那之后,烧柴的地方总是不见自己,这段时间刘公公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丫鬟们个个都在讨论,说是这一手遮天的刘公公,怎么说垮就垮了,连个屁都不带放的,丫鬟们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是以便没有心思来管自己了,但是再过一久就不好说了。
“再说了,我爹可凶着呢,你要是被他使唤去了,连夜的端茶送水,我又不见得会来救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过着过着,说不定就真的卖身来我家了呢。”
云泽昭一脸狡猾,邝曦则越发犹豫。
“再说了,你要是真被父亲当成了卖身的丫鬟,可能就会被派去后园子养蛇,我家的下人啊,养蛇的已经被咬死几个了,刚好最近正缺人。”
“蛇?”邝曦忽然睁圆了眼“你们家怎么有蛇啊?”
云泽昭见邝曦已经被自己忽悠得上了道,摊摊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来:“我们一家都是行医的,蛇胆算是一味珍贵的药材了,从外面进贡很贵,倒不如自己养方便些,你说是不是?”
邝曦最怕蛇,别说是活蛇了,就连钱太医经常用来入药的死蛇看了都毛骨悚然,当即便背后发凉,答应云泽昭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不准把蛇拿到我面前。”
而云泽昭看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一阵得意,看来终于抓住这丫头的把柄了。
然而就在此时,宫里忽然传来了旨意,一个家仆领着传旨的公公进来,公公手中的竟是圣旨,本以为是皇上的旨意,谁知却是蘅溪姑娘召见他,蘅溪即便生了孩子,可宫内人仍旧称她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