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去一看,发现这小草竟然是迷魂草,这可是稀罕物,张弛在知道黄洗尘曾经住过这小院子的时候,曾经怀疑过这院子有玄机,抽空把院子里的土地翻腾了一遍,还专门租了台金属探测仪在小院子里面探查了一番,结果也没什么惊喜发现,后来就断了念想。
迷魂草很少见,能够在这里生长出来,就证明这小院子里有灵气。
“好了没有?”外面传来齐冰的声音。
张弛道:“好了!”
齐冰从外面给他递来浴袍,却被张弛一把给拽了进去。
“讨厌!”
楚沧海一早就去拜访了韩念祖,韩念祖今天下午的飞机,楚沧海来到他房间的时候,韩念祖正在收拾东西,楚沧海微笑道:“韩先生这是要回去啊。”
韩念祖道:“北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妹妹还会在京城呆一阵子。”
楚沧海道:“韩先生,咱们过去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
韩念祖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楚先生是个热心人啊。”他邀请楚沧海坐下,礼貌问道:“您喝茶还是咖啡?”
楚沧海道:“纯净水吧。”
韩念祖递给他一瓶水。
楚沧海放在茶几上,没有开启瓶盖,来此之前,他已经调查了韩念祖韩念慈兄妹全部的资料,细节决定成败,对于任何一个细节的忽略都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楚沧海今天来见韩念祖并没有期望一次见面能够改变什么,而是他想当面探一探韩念祖的底细,韩念祖非常神秘,这个人的资料不好查,只知道他并非从事科研,但是生意做得很大,多半都是法律边缘的生意。
楚沧海不得不承认这次韩家兄妹的出招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韩大川、韩洛影,这一个个闪亮的名字没有掺杂一丁点的水分,且不说韩大川在脑域科技上的成就,韩洛影这个一度被他们认为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老太太,竟然在死后还甩出了一记杀手锏,搅得他心神难宁。
亡羊补牢,必须搞清缺口在什么地方,缺口有多大。
韩家兄妹这次归国,多数时间都是韩念慈出现在公众面前,代表他们说话,韩念祖这位大哥就相对低调了许多,可楚沧海的直觉告诉他,冲锋在前的通常只是先锋,坐镇大帐的才是元帅。
韩念祖道:“楚先生找我有什么指教?”
楚沧海微笑将一封律师函放在了茶几上。
韩念祖拿起律师函,看了一眼道:“我不知道啊,居然有这事儿。”
楚沧海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双目打量着韩念祖,韩念祖的表情管控非常出色,甚至能够精确控制他的眼神,风波不惊,深藏不露。
韩念祖道:“其实遗产的事情我没有过问的,楚先生也许应该找我妹妹去谈。”
楚沧海笑了起来:“韩先生出生在北美吧?”
韩念祖点了点头道:“来家乡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年。”
“可我从韩先生的身上仍然能够感觉到浓浓中华文化的影子。”
韩念祖微笑道:“我的母亲一向看重传统教育。”
“韩先生懂得太极拳吗?”
“懂,我还是个太极推手的高手!”韩念祖焉能听不出楚沧海的言外之意。
楚沧海道:“中华传统,以和为贵,讲究中庸。”
韩念祖喝了口茶道:“我倒想请教一下,楚先生眼中的中庸是什么?”
“平和不争!”
韩念祖点了点头道:“中华文化讲究保家卫国,不争并不代表着懦弱,讲究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若是豺狼来了,我总不能还以美酒相迎?你说是不是?“
楚沧海哈哈笑道:“韩先生真是风趣。”
韩念祖道:“百善孝为先,我们兄妹二人在父亲生前未能尽足孝道,每念及此,颇多遗憾,现在总得为父亲做点事,为韩家做点事,我这个人在北美口碑不好,只要是赚钱的生意,我不择手段,但是我从不祸害同宗同族。“
“韩先生真是让人敬佩。”楚沧海来此之前已经调查清楚,韩念祖并不是在恐吓他,此人在北美混迹于极道,别看他长得文质彬彬,却是一名如假包换的西装暴徒。
韩念祖道:“这话就虚伪了,楚先生的目的我清楚了,实话跟你说,我讨厌法律,不管哪国的,所以打官司维权的事情,都是我妹妹去做,她很厉害的,硅谷精英,她的智商连我都佩服,我是韩家最不成器的那个,我相信我妹妹可以解决任何明面上的问题,如果她解决不了,还有我这个当哥哥的对不对?”
楚沧海笑着点了点头,韩念祖这话是在威胁他。
楚沧海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拿起了那份律师函:“那我就祝韩先生一路顺风。”
韩念祖道:“我乘飞机走的。”
“哎呦,抱歉,那就一路平安。”
韩念祖道:“后会有期。”他向楚沧海伸出手去。
楚沧海跟他握了握手,感觉韩念祖的手仿佛没有温度一样,低头看了一眼。
韩念祖举起他的右手道:“假肢!我二十一岁的时候,被爱尔兰人砍断的,上帝有眼,那些粗暴的家伙一周之内就全都死于非命,包括他们所有的家人朋友,所以我总觉得上帝站在我这边,我信耶稣。”
楚沧海道:“有信仰就是好事。”
韩念祖道:“有信仰就会心存敬畏,只有心存敬畏的人才能活得长久一些,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海外游子,在异国他乡打拼可不容易,往往越是我们这种远离家乡的游子,越是对祖国爱得深沉,我总共才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不到一年,连我都不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