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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又快又稳的行进了曹家坊市。
骏马高大而精神,马车也相当华贵,车轴上还特地刻上阵法,减缓马车在跑动中的震荡,乘坐在其中,几乎察觉不到马匹的奔腾。
这马车一进来便目标明确,直接奔着曹府奔去,一声马斯长鸣之后,便在曹府的大门外停下来。
“到了么?”车厢里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是一个银发老伯,他听见声音,便回身恭声道:“二爷,到了。只是……”
他顿住,抬眼看看那不断有人从曹府里慌慌张张的带着大包小裹跑出来,直觉上曹府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了。
“只是什么?”
银发老伯再次恭声答道:“只是曹府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车厢里的人沉吟了一下,一只手轻轻将垂着的车帘挑起,露出里面一张满是深沉却与曹大爷长得酷似的脸庞,鹰隼一样的眼睛里藏着阴鸷,在那些不断从曹府里跑出来的家丁丫鬟身上一扫,皱眉道:“去,抓一个过来问问,到底发了什么事情。”
“是。”银发老伯朝着他一抱拳,身形一展,别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便已经凭空的出现在一个刚刚从曹府内跑出来的家丁面前。
那家丁仿佛被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一步,在看清这老者的面目只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时,松了口气般的也不是说话,想要绕过老者继续跑出去。
银发老者哼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把抓住那家丁的脖子,“说,你们为什么要逃跑?曹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被抓住脖子的家丁本来还欲要挣扎,在听到老者的问话时,顿时脸色变得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骇然惊叫:“不关我事啊,不关我事啊!救命,救命……”
他这一叫,落在他身后还在院子里的家丁丫鬟们都是尖叫一声,乒乒乓乓的一大堆重物落地的声音,却是他们连手中的包裹都不顾了,瞬间便掉头往里面跑去。
银发老者眉头大皱,这曹府原本整洁的院子里,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被践踏得花残柳败,许多被褥柜子都被翻腾了出来,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到底怎么回事?曹府怎么了?”银发老者盯在面色如土的家丁脸上,冷声问道。
“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大爷饶命,饶命啊。”那家丁怕极了,只顾着喊饶命,却说不清到底曹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好好回答老夫的问题,老夫便饶你不死,否则……”银发老者无奈之极,只能威慑一句,然后另一只手扬打在门口左边的石狮子上,嘭的一声,那一人多高的石狮子顿时被打得粉碎。
“我说我说!”家丁看得眼睛都直了,惶恐之中,连声的哭道:“曹大爷,曹大爷他……被人给杀死在前厅里了……死的还有少爷,还有,还有李管事……”
“什么?”银发老者闻言脸色微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谁杀的?”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今,今早在前厅伺候的奴婢们突然哭叫着跑出来,我们所有人便都被吓得不轻,立刻收拾了行李想要离开这里……大爷,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银发老者看着这家丁泪水鼻涕满脸,知道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掌便缓缓松开。
那家丁一从老者手中挣出来,咳嗽了几声,包袱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出了曹府的大门,一溜烟的跑不见了踪影。
回到马车前,银发老者恭声道:“二爷。”
马车里的中年男子脸色淡然,他鹰隼一般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奇怪的笑意,仿佛嘲讽搬的开口道:“问清楚了吗?可是曹府家道中落?”
当年父亲将家业传给长兄,他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只身在外闯荡。
这么多年,曹家在大哥的经营之下,只不过稍微有些起色,虽然控制着一条坊市,每年的利润却并不大,只能算是勉强维持。
而他,这么多年在外闯荡,开始的数年较为落魄,但是后来他投奔了森罗商会,混了几年从小小的伙计混成了管辖一方的大掌柜,总算是出人头地了。
森罗商会,以森罗为名,自然包含着“森罗万象”之意,昭示着不小的野心。
本身也是玄洪大陆上排名在前十的商会之中,实力非同小可,其分会可以说遍布大江南北,虽然不能说在任何城池之中都设有分会,但是至少玄洪大陆上几个比较著名的城池里,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能在一个城池里的分会中坐上掌柜的位置,他这一次回来曹府,绝对算是衣锦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