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唾了一口,黄痰险些挂在苏长生身上,倒钩眼一挑:“咋的?她玉娘的镶金边的还是银边的?还要人伺候?这贱人生了那些个小贱种,还真以为能升天了?
你明天就给我去上工,要是每个月不把银子拿回来,老娘就把玉氏给休出门去。”
苏长生闷着头,险些给自己老娘跪了,“娘,孩子娘身上还有伤,大夫说,这半年都要喝药,一个月都要十两银子,我这……”
“啥?十两银子?我的乖乖,这玉氏简直就是烧钱呢?
我们老苏家哪里是找个媳妇,分明娶回来一个祖宗啊!
这瘪犊子玩意儿,想跟我要钱,没门,我有钱烧的?这十两银子都能给你再娶个黄花大闺女了!
大贵,你这就去找人将玉氏给我抬回她娘家去,死也别死咱们屋,晦气。”
站在自己屋看热闹的苏大贵,听见老子娘喊他,顿时趿拉上鞋往门外跑。
这才刚跑到门前就被云氏给拉回来,小声的嘀咕道:“这玉氏要是被送走了,这家里的活咋办啊?”
老三媳妇人家腰杆子硬,娘家人多,婆婆也就挑拣些简单的给她做,喂猪,掏粪,沤肥,还要下地,这些活可都是玉氏在做,要是她被赶走了,岂不是全都落她头上?
云氏想想这身子就打哆嗦,要被弄的全身臭烘烘的,还不得累死?
她不干!
她可是大程的娘,将来要做富贵太太的人!
“撒手!你那脑子长了就是摆设吗?没听见长生说吗?
一个月就要十两银子,这是娶了个吞金兽啊!
咱们娘不是说了吗?等玉氏被休回家,咱们再给长生娶一房,到时候还不是由着咱娘磋磨?”苏大贵以前还觉得这玉氏勤快,他做大伯子的,从来不掺和他娘之间的口角。
这次不一样,一个月就是十两银子,半年岂不是要就是六十两?
再说,老二连工都不做了,还要伺候她这祖宗,那家里挣钱的重担就全都压他跟老三身上,这还得了?
说到底,这苏大贵还是自私,苏长生每个月拿钱回来,他就是自己的好二弟,这今后不仅钱没了,地里的田都要他上手,还想在一个锅里吃饭,他现在就是臭狗屎。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云。
跟马氏一模一样的倒三角眼一挑,眼中尽是算计,云氏一听,忙拍起大腿。
“俺的个娘来,六十两,老鼻子钱了,喂一头猪也不过卖三四两银子,这玉氏都赶上二十头猪了!
你快去,快把人送出去,还有那些小崽子,最好也全都带上,咱们有大程就够了!”云氏现在恨不得就把苏大贵给赶出门去,好将玉氏这个病秧子送走。
苏大贵顾不得跟云氏掰扯,出了门就看到老二跪地上求情。
马氏现在可是油盐不进,催着苏大贵进西屋去拖人。
整个苏家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掰扯,躺在房间里的玉氏,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仿佛掉入了冰窟窿里。
苏大贵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大兄跟娘,咬咬牙道:“娘,我不会休了玉氏,我要分家!”
“啥?苏长生,你长能耐了,你竟然敢提分家?门都没有。”马氏想的可是他每个月的半两银子工钱,他要是分出去了,岂不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回来?
“不分家也可以,娘每个月要给我银子给玉氏看病,否则别怪儿子不孝!”苏长生难得的硬气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