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微垂着头部,体内的修为已经完全停滞,身上的气息归于寂灭。这是斗者死去的铁证。
齐扬眼中出现了浓浓的恐惧,双手搭在了齐宸的肩膀上用力摇晃。声音沙哑地喊道:“喂喂,不要再吓人了,最多我就不冲你发脾气了。你倒是开口应我一句啊。还是说你的本体正在某一处看我笑话吧,我的洋相看够了吧,快出来啊!”
齐扬的眼眶中泪水打滚,哪怕心中有一万个不相信,在看到齐宸脖子上的一根红绳连接一颗幼齿编织而成的吊坠时,他的内心发出了一声只有他才能听到的破碎声响。
那是他幼年换下的幼齿,齐宸从此以后就将他的牙齿以及在诞下小昇昇不久就亡去的母亲一直钟爱的红绳捆在了一起系在脖子上。之后无论任何情况下他都一直带着,从没离身。
他认出那枚幼齿正是带着他残留的气息。
“他挺坚强的,足足在吾等围攻下坚持了两日才让我们得手。不愧是齐家家主,也到最后也没有令齐门双雄之名没落。”声音从正厅的四角响起。齐扬眼中涌动的金雷将眼中的泪水与赤红掩盖,四条青色的火龙从他的双掌中冲出,向着正厅的四个檐角而去。
“啧啧,不愧是齐子,没有坠了双雄之后的名堂。这攻击分明已经积蓄不短,而且我们居然还无法感知。可即便我们深受重伤,你这样的攻击还是不痛不痒啊。”
青色火龙逼出了藏于檐角的四人,这些人的气息都是萎靡虚败,显然深受重创。可青色的火龙结结实实地撞击在他们的身上,却没有让他们陷入更重的伤势。
齐扬目中的金雷更为惊人,环视着四人的面孔,语气带着浓浓的怨恨一字一字地吐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脸色赤红的男子双眼眯起,露出一抹令人发颤的假笑:“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是杀了齐家家主齐宸的人,即便你是个将死之人我们也不会透露太多。”
齐扬目中的金雷一凝,他看到了齐樊亲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地踏入正厅。
他脑中的思绪迅速的闪动着,“根据这四人的话,他们出手困杀父亲的时间恰好与长老团战堂丹堂之主出动一致。这四人要耗费这么时间才能杀害父亲,想必以他们的境界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齐家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光是踏入象牙府就足可惊动父亲。一定是有齐家的人在一旁协助,而这个齐樊亲压根就没那个本事!”
齐樊亲敛起了在阻止齐扬时的亲和,露出了完全掌控局势的笑容:“扬兄,我猜测在那眼中的金雷内,一定藏着你无尽的惊疑。也对,换谁也短时间接受不了这一切,也接受不了我为何出现在此。”
一个仿佛鼻子刚刚被削去不久的老者阴沉说道:“小子,别废话那么多。赶紧准备,老夫还要回去疗伤呢!”
齐樊亲点了点头,如盯着猎物那般凝视着齐扬:“回禀尊上,不才早已准备好了,只等四位尊上动手。”
闻言,檐角上的四人双手结成三角状,一束褐色的光华从其中射向地面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勾勒出一个个晦涩难懂的文字,隐隐勾画出一个阵法。
齐樊亲目中的齐扬突然模糊,在下一刻消失。他眼中出现慌乱,“前辈!”
“慌什么慌,老夫四人出手,尊境之下除了你们四大家族的老怪外就无人可以幸免此阵!”赤脸男子大喝一声,“现!”
齐扬的身体出现在齐樊亲的身后,全身冒出一股充斥着血腥味的红雾,手中更是握着一颗发散着空间气息的木牌。
他的方向隐隐指向正厅外面,但现出身躯后被彻底定在半空,眼中的金雷也开始褪去,露出了一双带着惊恐的眸子。无论身体,修为,神念还是思绪都在阵法下被定住。
慢慢升起身体的齐樊亲靠近齐扬的面前,仔细地打探着他的面孔以及双目凝住的惊恐,“大概你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绪啊,爷爷曾是大长老,父亲二叔也是现任正副家主,任何风雨都能替你抗住。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此生也必定名震幕国,成为下一任家主或加入长老团,于齐家的历史中给自己留下无尽的荣誉。可是一切都已经破灭,你的修为属于我,所修的战技属于我,你的第五脉枪法属于我,你的逆乾秘法属于我,就连你将来会拥有的一切也属于我!成为过去吧!齐扬!”
他的双手带着诡异的幽白分别拍在了齐扬的天灵盖和丹田所在的位置,“夺地掠天!”
被定住身躯的齐扬身躯在这一刻出现了剧烈的颤抖,身躯在干瘪中一点一点地化为沙砾,一点一点地通过齐樊亲幽白的双手被吸纳,就连影子也不能幸免!
齐樊亲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脸孔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轮廓隐隐出现了齐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