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子的双瞳融合变幻,化为了一阳一月,神圣霞晖萦绕周身,这使得兽化后满身布满了鳞甲的他少了几分狰狞。
他的目光冷漠地扫视齐晨一番,如同打量一只蝼蚁般淡然道:“说出你在这个世间最后一句话,然后与我融为一体,成为即将在幕国崛起的枭雄吧!”
本心被破,无敌之路被断,颛子的本质显露无遗。他不曾对自己的强大是建立在齐晨的痛苦上而感到愧疚,就算有过一丝,也被他迅速忘却。出身颛家宗家的他成长以来见过的的一幕幕都在告诉他,斗者生存的本质就是不断地掠夺,壮大自身。你因为怜悯之心而不去做,那就只能成为他人的养分。
他从第一战以来在同境界中未曾一败,这份傲骨和自尊令他骨子里的不择手段受到压制。可在今天与齐晨相遇以来,先是与他本体实力无异的化身输给齐晨,随后又在肉身上再败,这令颛子彻底断绝了曾经的想法。
“他的一生是为了成就我而存在,我现在替他结束这一切反倒是他最大的救赎。”颛子内心断言道。
下一刻,齐晨开口回应了他,“最后一句吗?那好,我挺想问你为什么只能吸取我的修为,而不能连我的气血和神魂一并夺走。是不想呢,还做不到呢?”齐晨道出了自己重温记忆时得出的结论,若是对方能做到,一定会没有半点犹豫就夺走,同时也让自己没有了肉身以及神魂崛起的可能。
彻底耗尽了生生玄气,修复断臂并让体内气血回复大半后,齐晨恢复至原来的模样,只是及腰长发仍是枯黄间带着一抹灰白。他与颛子对视,即使对方目光如破开神魂之海,令他头疼欲裂,他仍是没有避让,等待颛子是否真的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颛子沉吟片刻后开口,“待你与我相融,若还有意识残存,你就知晓一切。至于现在,就随我回颛家,与我相融。”他没有直接回答,用陈述事实的口吻说道。
话落间,颛子手指微动,一只黑黄色的泥土大手从地上冒出,轻描淡写般握住齐晨,将其送向颛子面前。
“那我替你说吧,你只是做不到而已。”齐晨轻吐,他察觉到自己说出后,泥土大手明显地顿了一顿,彻底印证了他的想法。
“既然不能,也就说明你只能吸收我的斗气。那这次,我就让你吸个够,看看会不会将你撑爆!”齐晨低喝间,雷光穿过毛孔激射而出,这些雷光没有丝毫杀伤力,更多的是由精纯斗气显化而成。
齐晨的体内,之前炼化帝印被他提炼的海量斗气,曾封锁于骨髓中。此刻轰然涌出,要助齐晨不断突破境界。这些斗气瞬间就能助齐晨突破练气境,可临门一脚时那用于突破的斗气消失,被浮现在体表外的白点吞噬殆尽。
与此同时,颛子的身上闪过一道道雷芒,与其双瞳相衬,看上去如行使九天雷罚的使者般噬人心神。
“你这是要送我大礼吗?”颛子的身子一震,荡碎雷光,化为精纯斗气一一汇向丹田,身上气息慢慢攀升。
他不知齐晨知道了些什么,但要此来战胜他未免太过儿戏,就凭这点斗气他可以全部夺走吸收!
于齐晨体内的雷光状斗气不断被白点吞噬,百息时间竟然将近半枚帝印的斗气吞噬殆尽。
而白点存在的使命就是阻止齐晨突破至侠境,并将所吸收的斗气转移至黑点存在之地,也正是颛子的身上。
“砰!砰!砰!”连续三声闷响从颛子体内传出,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但眼中的神采大放,神色间尽带着享受。
颛子那鳞甲密布的手臂伸向被泥土大手握住的齐晨,尖利的指甲轻轻抚摸着后者仍是苍白的面孔,啧啧道:“竟助我连续突破三个境界,果然是一份厚礼。这样会大大缩小我踏入皇境的时间,使我于接下来一役中也有自保之力出战。”
面临生死一刻,齐晨没有露出恐慌,死死地凝视着颛子嘴角的血丝,自言自语:“果然天下间没有臻至完美的术式。”
“什么?”颛子迟疑,对齐晨话语中的自信感感到不妥。“你事到如今已经完全落入我的手中,我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再搞出肉身对碰之类的事来,莫非你还有强力底牌,能挣脱我的掌控不成?!”
齐晨轻语,“也没什么,就是想再赐你一场大造化而已!”他的神魂沉落胸膛的一点上,向四面八方射出一束强光,强光所到之处,五行避让,空间消融,隐隐要将这片五行界幻灭。
颛子一惊,主动避让这些光束。同时将心神投向经已由泥土大手中挣脱而出的齐晨,留意其为何出现如此变化。
“哪怕你再三翻腾,也跳不出我的指间!”颛子双手掐诀,五行界中重新幻化金钟,柳树海,巨石人、火羽以及腐蚀水雾,一同涌向齐晨。
“都说了,我只是赐你一场大造化!你若有能力接受,那我也的确再闹不出什么花样了。”齐晨平静道。
胸前发出强光的正是穆殷给回他的帝印,此刻其通体晶莹温润,再无一开始时如从泥巴中翻出的铁疙瘩模样。它渐渐融入齐晨的体内,爆发出汹涌澎湃的斗气。如炼化雷光帝印时出现的繁杂的文字出现,列成五行,沉入齐晨的丹田中。
在这一刻,无穷无尽般的斗气冲刷着齐晨的四肢百骸,滋润先前不断在受损与重生中疲惫的血肉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