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地一声脆响,落在了六花等人的心头,顿时他们的面上没有了血色。
隋天阳看着已成一地碎渣的晶体,转身离去,再没有打压逸云海众人的意思。
他明白,逸云海的冲冠之路就在这一轮被他断了!
隋天阳转过身后,看了一眼齐晨,在长矛崩碎晶体那一瞬,对方就停止了重复那四字。
此时,他散出的粉粒效用时间应该过得七七八八,齐晨也应该有能力站起了。
令齐晨在众人面前显得滑稽不已的粉粒是他隋天阳的杀手锏之一,是他与龙魂彻底相融后才能施展的绝技。
粉粒的性质属于毒素的一种,能干扰神魂或是精神力,令吸入之人在一定的时间中难以自如地操控身体,包括体内的斗气、魔力等等。
隋天阳在齐晨的身边驻足,声音依旧淡然,“结束了,你们逸云海的三连冠希望。这并不是说你们逸云海真的那么不堪。下一届,我无法再参与,而你还有一次的机会。相信那时的尘陆学院再也无法与你们较劲。”
突然,隋天阳的眉头一皱,伸出一手,向着尘陆方向隔空一抓。一个吸收了天地元素而形成的蓝色龙爪瞬间出现,抓住了数十根刺向尘陆晶体的冰枪,将其一把捏碎。
随后,他看着将脸埋在地面的齐晨说道:“事到如今,还要做这些无用之举吗。被淘汰的你们如今再出手,可是要领受惩罚扣分。莫非你们连第二的位置都不想要了吗!?”
隋天阳在吐出这句话之后,神色便露出诧异。
他先是回头,看着逸云海方那已经变为一地碎渣的晶体。
随后,他又看了主副评审们,他那俊逸的神色中出现一抹紧张。
这抹紧张在曦元学院主评审站出后,以宣布的口吻开口间才消散。
“我能保证自己轰碎的绝不是假象,就是晶体。”隋天阳内心暗道。
期间,曦元学院主评审的宣判也终于整句落下。“黄山学院的晶体破碎,全员当即淘汰。根据耗时,尘陆共加分三十。”
听到加分三十后,隋天阳心中虽然也暗暗振奋一番,但他始终觉得主评审的那一句话中有点不妥。
“淘汰的是,黄山学院?!”半晌后,隋天阳才反应过来。
在隋天阳无以复加的震惊中,齐晨抬起了他那张煞白得吓人的脸庞,强行挤出一抹微笑,“因为,我赶上了嘛。”
齐晨苍白的笑脸令隋天阳的震惊放大到失神的地步,期间,成百上千支的冰枪瞬间从尘陆学院的前方出现,目标直指着晶体。
“天阳,醒醒!”在出手化解冰枪的同时,隋天阳的队友们大声喊道,拉回了失神的隋天阳。
震惊未散的他在转身一刻,看到了终于站起来的齐晨,以及其之前倒下的地方。
那里并非平坦的地面,而是有一条深坑。
深坑中,竟是鲜红的液体。其腥味,令隋天阳当即知晓这是血液!
心中对齐晨的认知发生巨大变化之际,隋天阳没有久留,冲向尘陆,参与防御。
不仅是隋天阳,当看到那深坑中的血液时,在场之人瞬间颠覆了对齐晨的认知。
之前认为齐晨滑稽至极的人,大多都心生震惊乃至震撼。
“这个家伙,可有把自己当做是人来看待。他,他竟然放空了自己体内的血液,而且不只是一次!”胡须男子许厚才此刻在露出了见到阙德创造的法杖时才有的震撼神情,而这次是献给齐晨的。
曦元学院的院长点了点头,“可能他也真的没有将自己当做是人来看待吧。将血液反复放空,以这种对自己残忍至极的方式排走那些令自己肢体无法协调的粉粒,他几乎在知晓后就没有犹豫地做了。原来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能下死手。逸云海出疯子还真的是一个传统啊。”
骑牛的抱婴青年摆摆手,“得了得了,看你们两个曦元的家伙这么说,还不是羡慕逸云海拥有此子?与其说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倒不如说他有一份强烈的责任心,清楚自己是逸云海的底牌。”
“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并付出了实质的行动。特别是他的资质也是上等,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可以倾力培养也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才。只要你不负他,他就决不弃你。翰雨的老头,你似乎跟他相熟,要不说服他来我峥露。只要他肯答应,我向他保证倾尽我峥露之力为崇谷续命。”言下之意,他看出了齐晨与崇谷的关系不浅,想要利用这点令齐晨归附他们峥露学院。
翰雨学院学院噗嗤一声笑出,“得了吧,按你的意思我不利用这层关系去让齐晨他加入我翰雨,反而劝他加入你峥露?放弃这个话题吧,你我都知他的心已经属于逸云海了,不可能改变了。继续看下去吧,刚才的只是揭幕,接下来才是正戏。”
隋天阳回到尘陆一边,齐晨在搀扶下也归到逸云海一方后,这轮攻防战即便没有评审们宣布暂停,可也没有再激起火花,陷入了死寂。
已经恢复魔力的杨锋也保持这份默契,既没有出手,也没有出言。
员木森咬着自己的下唇,食指指尖上凝聚一条五尺长的纤细冰柱,插入盛满了齐晨鲜血的深坑中。
直到四尺,冰柱才到了底,令见到此幕之人,皆是再次将视线转移至被张弦搀扶着才勉强没有倒地的齐晨。
站在齐晨身边的六花,可爱动人的脸上再次梨花带雨,哭红的眼睛让人心怜。
“别哭了六花,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女生哭起来不好看吗。”脸色仍旧苍白的齐晨安慰道。只是他那煞白的脸色以及有气无力的声音,没有太多让人信服的力量。
六花闻言,立即如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同时用双手不断抹去从眼眶中流出的滚烫泪珠。她一边抹去自己的眼泪,一边哽咽,重复“对不起”三字。
六花之外的五人,即便没有说出,脸上也挂着强烈的歉意以及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悲愤。
过了很久,搀扶着齐晨的张弦声音嘶哑道:“齐晨,要不我们就放弃这一轮,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