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晨的话语中,透着赤裸裸的嘲讽之意。
众人由此得知,若是金乌宗或是那女子暗中派人将其抹杀,或将其掳走,施加不会致命的酷刑,那么玉简就会相应地出现破碎或是裂缝。
最简单的处理方法,就是一脚将玉简踩碎,或是收走,但那无疑是心中有鬼的证明。
除了证明他们不会放过齐晨之外,也侧面证明了这场是非的确是女子这边主动挑起。
更重要的一点是,玉简只能一直存放在这里,它在之后的消失,或是看似意外地被人踩碎,都会被认为是金乌宗之人所为。
因此,金乌宗可能还要令自己极度难受地保住这块玉简,安稳地留在原地。
这令金乌宗难受的一切,来自于对斗盟之人处刑前那番词严义正。要是在大多证据都证明是女子一方主动挑事的情况下,还要对齐晨出手,那无疑就是自掌嘴巴。
那不仅引来嘲笑,还会引来无尽的怀疑,那所谓的灭蚁令,那上面之人的恶行是否被虚构而出,被通缉的原因只是他们触犯了十六宗的利益?
总的来说,在所有人看来,齐晨的还击与安然离去,除了他有一定的心智之外,还撞上了一个合适而又特殊敏感的时机。抛开任何一者,齐晨今天注定是离不开金乌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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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你留下的那块玉简,什么时候会被掉包,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寻上你?”兜帽隔着火堆,也隔着兜帽,注视正在烤鱼的齐晨说道。
齐晨翻过另一面,洒下香辛料,回口道:“掉不掉包没什么所谓,反正那就是一块稀松平常的玉简。关键是他们会不会真的吞下这口气而已,不过那个女人从表面看去,就是一个被宠坏而骄纵的主,肯定不会随便消气。不过,仅是她要对付我的话,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至少,能比较轻松地应付过去。”
兜帽男搓了搓手,放在火堆边烘着,似乎取暖,“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用力地反击回去吧。虽然这种俗套的打脸情节,也让我看得过了一把瘾,不过你应该有更加省事的处理方式的。”
齐晨拎住大猫,对它摇头,示意鱼还没行后,回应道:“当时的确想到几种处理方式,而选择的这种,让我更加完整地总结出自己的答案。”
兜帽笑道:“想出来了吗?得让我满意才行呢。”
齐晨又在大猫那眼馋的目光中,把鱼翻面,吐出了他这大半月总结而来的答案,“修炼,是应该存在。”
“至少,它能让人获得相同的机会,获得自己所要的,推翻自己否定的。”
兜帽男托着下巴,“这样的话,不就等于放纵自己的欲望了吗?况且,这个机会只是大家都能获得修炼的资格,并不平等。这一点,从每个人出生的不同资质能充分说明。”
齐晨回道:“欲望,从来都是一切事物在建立过程中的起点以及动力。没有欲望,没有一切。就算是和平,也是一种欲望。只不过它偏向美好一方,才变得合理化,才变得高尚,不像财欲、食欲、结合之欲那么的落俗。”
“而平等,从来都不能绝对存在,只能以相对的形式表现。要是万物平等,又何来妖兽在初生时就远比人类要强大。要是万物平等,那么为何注定了植物就注定要忍受着动物的践踏、啃食、剥削。要是平等,那么天地为何相隔万丈,地随意被人立足,而天高不可攀。平等,本身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它永远只能成为一个不切实际的美好宏愿。”
“不过,类似平等,也存在着。妖兽比人类强大,而灵智却大多偏低。植物被动物践踏,但却能在其死后亵渎其尸体,将其化为自己的养分。天比地高,多了一份不可攀,但地却能孕育万物,受到爱戴。”
“套用在修炼上,也是这样。就算出生高低,资质强弱,起点不同,但通向的终点始终充满着未知。因为个人气运,因为那份只属于自己的机遇,因为不同的时机,能把这不平等抹去,实现逆袭反超。这就是类似平等,而这也是合理的,真实的存在。”
兜帽沉默片刻,重新开口道:“那么,你认为将现有的修炼体系废除,无论是斗气还是魔力都一并消失,这样能减少纷争,减少伤亡,减少战火吗?”
齐晨为烤鱼涂上最后一层蜜汁,进行最后的烘烤,摇头道:“能减少,但不能彻底消除。这又要回到欲望上,欲望永远没有消失的一天,只要它还在,纷争就会存在。”
兜帽男补充道,“要是在废除修炼的一刻,也强行将欲望拔走,这样的话,是否就能消除纷争,并令这个世界踏出最为接近平等的一步。”
齐晨听到后,眸光闪烁中,近乎瞬间就得出答案,咬字清晰道:
“那么,这个世界就是一潭死水。所有事物都会在极短的时间中,消亡殆尽。而这,也是摧毁一个世界最有效,最彻底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