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呼噜声很大,王威捂着脑袋才勉强睡着。
锋露此时一直望着岸边,路桥看着锋露询问道:“你在给干嘛?”
“两个人跟过来了,这两个人怕是慕容家的,六段左右,他们很可能是来杀你的,毕竟你拒绝了慕容雪,且看慕容一族的样子也不会允许有其他天才跟他们对着干。反正我当年也是被他们害死的,你想帮我报仇吗?”锋露说着指向了岸边。
两个身影就在隔岸不远的地方偷偷望着路桥这边,显然从之前就一直跟到了现在。
“我要怎么做?”路桥询问道。
“让我来吧,顺便给剑开开锋。”锋露说完走入了路桥身体内。
路桥随后站了起来,朝着岸边走去。
沙中村外的小溪,路桥走到了桥上望着月亮发呆。
明明听得清清楚楚细微的脚步声,但路桥依然不为所动。
很快两个人围住了路桥的身后,其中一位喊道:“不许动。”
路桥缓缓转过身,月色下两个人发现路桥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七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如此阴冷的眼神。
“你就是路桥?”
“你为什么会我们慕容家的飞雪剑?”
路桥此时反而开口道:“自学的,而且说到底也不是你们慕容家的飞雪剑?这玩意,应该是锋露家的。”
“什么意思?”
“不要跟我们打马虎眼,想活命的话将飞雪剑的口诀和剑招写下来,我们饶你不死!”
路桥笑着:“骗孩子呢?我可不是什么孩子!怕是不写才有一线生机,我写了的话下一刻就会是一具尸体了吧?”
“由不得你不说不写,松松骨你就什么都说了。”
两个人拔出了手里的剑,路桥此时自言自语道:“看好了,我这个九段不只是单挑厉害。只要有剑在手,哪怕是再多人。只要我还有挥剑的力气,就没有一个能跑。”
巨大的黑剑在路桥背后被抓住,两位六段的慕容门内弟子打算先下手为强。
却发现路桥并不是正儿八经的拔剑,而是将后腰的绳子解开。
此时的路桥等于抱着一把带有剑鞘的巨剑,转动身体用剑鞘去压向两人。
两位慕容弟子,一位想刺路桥的腰腹,一位想要砍路桥的脚让其无法逃跑。
一刺一砍,全部被路桥按对方的发力位置顺了回去。
两位慕容弟子,一位刺中了另一位的腰腹,另一位则劈砍在了对方单脚之上。
根本没给两位喊出声的机会,路桥用剑柄快速捅了两个人的喉咙。
两人坐倒在地,痛苦不已。
而此时的路桥才缓缓拔出长剑,一剑干净利落的将两个人的手掌切断。
两把剑掉在地上,两人也引此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的路桥俯下身子:“你们是不是想对我这样?然后慢慢的问?”
两个慕容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是确认了什么咬了咬牙。
两人几乎是同时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路桥附身掰开嘴巴,才看见舌根下的蜡丸已经破了。
路桥在锋露的控制下,将两具尸体扔下了桥。
小溪冲走了一切,两具尸体很快就飘远了。
锋露从路桥的身体内走了出来:“我老了,没见过这种新奇玩意,是毒药吧,可惜了。”
锋露往篝火的方向走去,路桥此时喊道:“等等。”
锋露转头看着路桥:“怎么?”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路桥询问道。
“知道什么?”锋露反问道。
“韩东的事情,你进去的时候笑嘻嘻的,出来之后就笑不出来了。”路桥此时也发现了锋露的问题。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你以后会懂的。”锋露有些无奈。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路桥大声的质问道。
此时的锋露又沉默了片刻:“等你五段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所以,他们一家都死了对吧?没什么好瞒的。”路桥反问道,如此遮遮掩掩显然只能是生死之类的事情。
锋露此时也明白过来,七岁的路桥也已经不小了。虽然才七岁,但心智绝对不止七岁。
锋露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如果我当年有那个老小子一半果断,也不至于最后被百人活活刺死。你知道吗?这就是江湖。很多时候都在不言中,如果那个老小子不那么做你也明白,韩东的父母也不会放过你的。所以,那怕你未杀一人,但其实早已沾满献血。”
“院长为什么……”路桥再度质问道。
“其实也不一定是因为你,心安的说就是为了怕他们找一风堂麻烦。每个门派开宗立业,都是沾满献血的,仁慈是没有好下场的,江湖就必然尔虞我诈,你也见识到了。这两个慕容家的内门弟子,按道理对方你这样的小子根本不需要藏毒,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毒显然是从成为内门弟子之后就常备在舌头下的,这就是觉悟。一个门派想要强大,沾满献血的前提下也必须有这样的觉悟,你可以理解为道义。”锋露解释道。
“我会找机会跟院长说这个事情的!”路桥大喊道。
“是吗?那么如果他想为了一风堂,未来需要把你向韩东一家一样处理呢?而且我相信,你如果当时答应了慕容雪去他们慕容一族,张一风怕是也会动手。”锋露反问道。
路桥此时收起黑剑,却想到了什么:“这把剑的主人,院长说一风堂会保他安全,但需要他在当天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当着那些人做了退隐的仪式,但他们还是不肯走,并且拦住了我们一风堂的大门,不允许医生进去。也不许我们出去,就这样硬生生脱了三天时间,人没保住还是死了,这剑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但真相应该不是那样吧?开始院长觉得对方很强想留下来,但是仇家不肯走,院长为了保住一风堂,所以干掉了剑的主人吧?院长当时不是看了剑才想起来的,而是早想起来了,所以拿剑出鞘擦拭,为的就是擦掉上面早就不存在的血迹。”
锋露笑着:“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想,但你不去说书可惜了。”
路桥却笑不出来:“抛开院长,也跑快所以的对错。是不是未来有一天,你也会为了你的什么道,让我沾满献血?或者说,现在我的手上也早已经是你留下的鲜血了?”
锋露解释道:“我答应你,之前确实我错了。除了慕容家的人,我都会留手。这就是我的道,当然我现在也明白了慕容家远比我相信的更加危险。”
“我可以自己建立门派吗?一个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的门派?”路桥询问道。
“你可以试试,五段之后才能开宗立派。而且如果你真那么做了,未来的路只会更难走。当然我走过一次,可以帮你少走一些弯路。”锋露解释完走向了远处大海所在的火堆,留路桥一个人站在桥上不知所措。
门派是门派,个人是个人。这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能理解的,不过路桥才不是什么七岁的孩子。
有记忆来,就知道自己是卡奥斯。
作为神明,放弃自己的神力体验一个维度。
个人可以为了门派牺牲,在这个维度居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显然是愚蠢的!
路桥大喊道:“我会改变这一切。”
锋露扭头小声地说:“希望这一切不会在未来改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