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梦游,丁一的脸色可不如前面好看了,去掉伪装的笑容,“啪”的一巴掌,手连同协议重重落在办公桌上,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愠怒,“祁夫人,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每次见她都是笑脸、软语,以致以为她只有好脾气,突见她对自己真正的怒气,祁夫人怔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可她毕竟是娇横惯了的,很快就恢复如常。摆出胜利者的笑容,也伸手压到协议上,“怎么回事儿?看完再说吧!我想你看完后还会感激我的。没几个人可以像我这样做到对抢自己老公的女人还如此厚待。”
“看就看,我就看看你搞的什么名堂?”挥开她的胖手,丁一将恨不得撕个粉碎的几张纸再拿到眼前看个仔细。
每看完一个条款,丁一的表情就变一次,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怒目圆睁,时而紧蹙眉头。
每一个表情,祁夫人都看在眼里,笑在脸上。
终于,她看完了,可是并没有如祁夫人意料的嚎啕大哭,也没有如她想像的呆若木鸡,连她最起码的质问,质问亲笔签名是从何而来都没有。
这太不正常了!
也许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她看着她,等待着她如自己意料中的反应,可是,她等来了她的笑,她复杂地笑了,笑容带给她明显的感觉:就是复杂的笑容里唯独欠缺了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
祁夫人疑惑了,胜利的笑容在脸上渐渐隐退。她突然间不肯定自己这样做倒底是好了她,还是害了她?怎么自己反而像个战败者?
丁一拿着协议从容地坐进了办公椅里,再次一页一页地慢慢翻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把这个协议出现后会发生的事想了个大概。
终于,放下协议,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口茶,“谢谢你,祁夫人,谢谢你为我铺好这条路,你放心,我会让我走过的这条路上开满鲜花,而我,会是花中之王。”
当她笑着说出这句文绉绉的话后,祁夫人再次怔住。
她不会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傻了吧?
祁夫人问自己:我这样做是不是过份了?毕竟她跟自己老公有不正当关系的事只是自己的猜测,并没有人证物证旁证,两个当事人也赌咒地矢口否认,而且丁一一直很尊重自己,不论是因为看在老祁的面子,还是为了向自己证实她的清白。可是,为什么她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恶言相向从来都是忍气吞声,那不是心虚的表现吗?
“心虚”两字的蹦出,牵扯出祁夫人心底异样的感觉,那是什么,对了,正是心虚,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反而会心虚,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误会了他们?
祁夫人望向她,只一眼,迅速别过头,不敢看她第二眼,如逃一般离开了曾经是杂物房的总裁助理办公室。
看着合上的房门,丁一一屁股瘫软在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