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娘想了想,点头认同:“也对,你娘那个人遇事不用脑子,别人给她使绊子,她也不知道。她这辈子,吃亏就吃亏在这点上。”说完低头继续洗衣了。
其实她之所以会帮榴花,心里自有一本账的。唐家在陶家村是外姓,势单力孤,要不是有三个儿子支撑门庭,少不得要受人欺负。
榴花娘性子泼辣彪悍,村里无人敢招惹,陶家又是村里的宗族大姓,金宝若是娶了榴花,唐家在村里就站稳了脚跟。
再以榴花今日的表现来看,做事有章有法,绝对是个心思缜密,吃不了亏的主。那两个大儿媳妇只会听吩咐做事,脑子一点都不灵光,上不得台面,只有娶个榴花这样的姑娘进门,唐家才能真正立起来。
榴花此刻哪知道金宝娘心里的算盘,亲热地打声招呼,端起洗衣盆回家了。
曹氏在用柴炉子熬骨头汤,看见榴花去了这么老半天才会,忍不住说了两句。
榴花不服气,把在井边碰见张氏的事说了出来。
曹氏对张gua妇恨入骨髓,一听那个下贱坯子居然趁自己不在,欺负她闺女,血气冲上脑门,就要去找张氏算账。
“娘,别去了,她刚才可没占着便宜。”榴花拉住曹氏,把井边的经过详细道出。
曹氏听完高兴得一拍大腿,连声夸赞榴花,“这才像我曹桂香的闺女嘛,总算没白生了你。”
榴花一脸黑线,心道:“你可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你要有我一半聪明,何至于变成自己男人都不疼的怨妇。”
“这骨头汤得熬好一阵才能出味,夜饭咱们迟点吃,你玩去吧。”曹氏揭开砂锅盖子瞧了瞧,挥手免了榴花烧火的差事。
榴花高兴地抬脚就走,前脚刚跨出门口又倒了回来,叮嘱曹氏道:“娘,今儿的事,你千万别跟爹说。”
曹氏不解,“为甚不能告诉你爹?”
榴花感觉头疼,耐着性子解释:“爹万一对张gua妇余情未了,你把这事说给他听,他一心疼,又跑去找那狐狸精了呢?”
“他敢去,老娘跟他拼命。”曹氏又急了,气呼呼地说道。
就知道你是个心蠢脾气躁的!
榴花无奈极了,为了家庭和睦,只有好性子的跟曹氏摆道理:“娘,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爹好不容易跟张gua妇断了牵扯,这段日子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你何必在他面前提那个下作货,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曹氏听榴花这一说,再一细想,觉得闺女的话有道理,点头答应下来。
榴花这才放心,随即又想起刚才在院里晾衣裳时,并没有看见陶有贵在家,便问曹氏。
曹氏回答陶有贵去满田家串门去了。
妇人爱凑一堆扯是非,汉子在一块自有汉子的话说。
陶有贵跟满田爹关系不错,去串门倒也正常,可榴花和曹氏忘了一点,去满田家要打张氏的院门口经过。
此事按下先不提,且说榴花从灶房出来,直奔隔壁院而去。
陶氏一个人在家,也不急着做夜饭,就和榴花闲聊起来。
榴花先把包袱送到的事告诉陶氏,然后说起今日在镇上的所见所闻。
陶氏对新油坊的事不感兴趣,后来听见榴花在井边惩治张氏,这才来了兴致。
“那井边多危险啊,掉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小姑娘哪是她的对手,下回见了她,千万别跟她硬拼,知道吗!”陶氏听后严肃地叮嘱道。
榴花知陶氏是在担心她,忙点头应承:“放心吧,姑,若是没有绝对把握,我不跟她动手。”
陶氏道:“有把握也不行,那张氏早就不把名声当回事了,你一个姑娘家,总跟她撕掰,传出去不好听,往后难找婆家。”
“行,我不跟她撕掰,下回再遇见她,我就跑回来喊我娘,让我娘去治她。”榴花笑嘻嘻地说道。
陶氏满意地点头。
榴花又稍坐了会,看天色陶氏也该要做饭了,起身告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