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就到了客栈,几人谈兴却正浓,詹衡熠吩咐车夫转去镇上的茶楼茗雾居。
上了二楼,拣个靠窗的雅座坐下,方儿去叫小二上茶。
因着章大河的事,坐着的三人倒是越来越投契。
“章大河知道自家宅子地下藏着潜龙,会怎么做呢?”趁着小二还未来上茶,杨老四问道。
詹衡熠白杨老四一眼,有点嫌弃他的智商:“当然是找打井的工匠来证实了。”
榴花道:“等他证实之后,想再讹你,也就寻不到由头,你的事算是圆满解决了。”
杨老四感激道:“丫头,这事如果没有你的帮忙,大叔我下半辈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等我跟章大河谈妥赔偿的事,一定好好谢你。”
詹衡熠瞟他一眼,”我呢?没有我,你们可演不了这出好戏。”
杨老四赶忙站起来行礼,为难道:“东家自然也要谢的,但老杨我不知该如何谢啊!”
詹衡熠轻哼一声,不搭腔。
榴花在一旁笑道:“谢不谢的不要紧,但这章大河实在可恶,咱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横行霸道,欺压乡里吗?”
杨老四摇头,无奈道:“我老早就看这个章大河不顺眼了,可是他有县太爷撑腰,奈何他不得。”
詹衡熠眼望窗外的景色,轻描淡写地开口道:“我在黄泥镇清闲得紧,正想找点事来解闷。等雨季过去,油坊工地重新开工,我就跟这老小子好好玩玩。他不是喜欢仗势欺人么?到时,我会让他也尝尝被人欺的滋味。”
杨老四赶紧奉承道:“对对对,只要东家肯出手,章大河那个王八蛋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榴花没言语,以势压人固然不好,但对付章大河这种败类,不采取一些手段,是无法惩罚他的。
詹衡熠侧转身来看着杨老四,语气平和却严肃:“估计这几天的雨下完,梅雨季节就过了。油坊的工期已经耽误许久,待天晴后,你务必多招些人手,把工期赶上去。”
“东家放心,老杨我绝不会误了东家你的事。”杨老四斩钉截铁地道。
詹衡熠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时,方儿和小二上来了。
三人喝了一会茶,杨老四先行离去。
榴花这才跟詹衡熠提起借钱的事。
詹衡熠略一思索,看着榴花问道:“我听方儿说今儿上午你姐姐姐夫来找你,可是他们家里出了事需要用银子?”
榴花摇头,把秦娘子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詹衡熠。
詹衡熠听完轻笑道:“你啊,还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他挥手叫了一旁的方儿过来,交待道:“一会让车夫先送我回客栈,然后你跟榴花姑娘去药铺把药钱全付了,再看那对母子需要什么,也一并买些送去,省得你们用腿跑。”
“是,公子。”方儿应下。
“谢谢你,詹大哥。”榴花真诚地道谢。
詹衡熠扬起唇角,“你谢我做什么?那药又不是给你吃的。”
榴花无言以对,这话怎么跟郎中爷爷说的一模一样啊!
詹衡熠让方儿喊小二来结账。
三人出了茗雾居,车夫先将詹衡熠送回客栈,然后载着榴花和方儿去仁济药铺。
仁济药铺是黄泥镇上最大的药铺,药材的种类也最全。
抓药的伙计看完药方,听榴花说只买其中两味药材,把掌柜的叫了过来。
掌柜了解完情况后,对榴花说道:“姑娘,虎眼万年青和蓝玉簪龙胆平时用的人少,咱们药铺进的货也不多,你只买这两味药材,有些不厚道啊!”
呃!
榴花有些羞愧,红着脸跟掌柜的道:“那就都在你们这抓吧,一副药多少银子?”
掌柜拿着药方,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拨了一阵,“一副药一两二钱,姑娘要抓几副?”
价钱跟老郎中说的有些出入,榴花试着跟掌柜讨价还价:“掌柜的,能不能便宜点啊?我一次要抓半个月的呢!”
掌柜的一听,拉下脸指着药方上的几味药材名,没好气地道:“人参和你刚才所讲的两味药本来就贵,再者,我们仁济药铺的药,哪是小药铺里那些能比得了的,这价钱自然要贵上一些。”
榴花犹豫着还想再讲讲价,方儿上前来瞅着掌柜不屑地道:“榴花姑娘,你何必跟这厮浪费口舌,咱们又不缺这几个银子。”
掌柜看方儿是下人的装束,口气却盛气凌人,不由也来了气:“大话谁都会说,就怕没有那个真本事。”
方儿顿时恼了,冷眼瞅着掌柜的嗤道:“一间小小的乡下药铺也敢瞧不起人,我告诉你,就你药铺里的这些药材,十有六七是从我们百草药行进的货。”
掌柜一天到晚跟药材打交道,哪能没听过百草药行的名字,那可是陵州城里最大的药行,整个陵州大大小小的药铺,药材大部分是来自那里。
“失礼失礼,原来小哥是百草药行的人,请恕老夫眼拙。”掌柜换了张笑脸,客气地拱手行礼。
方儿冷哼一声,得意地对掌柜道:“算你还有些见识,赶快给我们榴花姑娘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