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陶申见状,大哭不止。
”大错铸成,悔之晚矣。“里正不为所动,面上仍是铁板一块,”陶申有你这样的娘是他的悲哀,再由你教养,难保长大后不堕入歧途。你不在了,自有族人照拂,无需你记挂。”
张氏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面如白纸,浑身瘫软。
“将他们二人押进去,严加看管。明日上午,男的送往县衙,女的......”里正说到此处顿住,面无表情看了眼地上瘫成泥的张氏,果决吐出两个字:”沉河。“
大伙又把陶有贵和张氏押进屋内,为防止意外,这会索性将二人的腿也绑了起来。
里正安排好看守的人手,让外头的村人散了回去歇息。
村里能治伤的药有限,郎中给冯癞子灌了些药粉下去就走了,冯癞子能不能醒过来,只能听天由命。
里正跟留下看守的人交待完,也家去了。
陶有贵和张氏倚墙坐在地上,相看两厌,互不理睬。
冯癞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无半点血色,呼吸微弱。
屋里的灯彻夜未熄,这一晚对他人来说,很快就过了,对陶有贵和张氏来说,却分外难熬,然而天终究是要亮的。
次日一早,里正,郎中、还有一些村人都来了。
让人意外的是冯瘸子呼吸趋于平稳,脸色也好转了,似乎有醒转的迹象。
如此一来,里正不得不重新考虑陶有贵与张氏的惩治方式,一切需等冯癞子醒来再行处置。
冯癞子才三十出头,正值壮年,平时好吃懒做,身体将养得不错,受了如此严重的外伤,竟然还是给他撑了过来。
陶有贵瞧见冯癞子醒了,不由欣喜若狂,他只是伤人而已,并且并无大碍,罪责自然要减轻许多。
冯癞子醒来后嚷着要陶有贵赔银子,他受了如此重的伤,身体亏损厉害,不躺个把两个月无法复原,汤药费,进补费,误工费加一起,没有十两八两银子他不依。
这摆明就是敲竹杠,陶有贵为了不进衙门吃官司,咬牙先答应了下来。
然后是张氏的事。
里正做了一番沉思后,对张氏说只要她愿意嫁给冯癞子,就可以不让她沉河。
张氏为了活命,纵使心里对冯癞子再膈应,也只能点头应承。
至于冯瘸子,更是喜出望外,他受张氏的勾搭,原本只为了尝一尝女人的滋味,何曾想过张氏能嫁给自己。这简直就是把馅饼送到他嘴边,做梦都捞不着的好事。
里正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处治,乃是为了多方考虑。
首先:若把张氏沉河,故必能起到杀鸡骇猴,以儆效尤的作用,只是这样陶申就成了孤儿,虽说由族人照管,但谁能真正去善待于他?而张氏跟了冯癞子,有冯癞子监管,自然无法再去勾三搭四。
其次:冯癞子游手好闲,是因无牵无挂,肩上有了担子之后,说不定能改一改以往的恶习。
此为一举多得的上上之策,村人无不拍手称赞里正想得周到。
最后里正宣布,冯癞子就留在张氏的屋子养伤,期间生活起居由张氏照料,待冯癞子身体复原,二人立即成亲。
冯癞子心情舒爽,连陶有贵眼下无法拿出银子来赔汤药钱的事,也不予以斤斤计较,大手一挥,表示可以迟些再赔。
事件圆满解决,村人们各归各家。
陶有贵回到家里,满心沮丧。他这回虽侥幸逃过一劫,可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