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低头抿了抿唇,从李福根身边走了过去。
李福根一脸的失望。
“姐,你就当着我们陶家村各位叔伯兄长和李家村乡亲的面,把这毒妇如何打你的事说一说。”榴花把雪花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冷视李福全媳妇说道。
雪花点点头,接着把那天如何起争执,李福全媳妇又如何打她的过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陶家村来的汉子个个义愤填膺,喊着要李福劝媳妇给两个孩子偿命。
李老头和李婆子脸色一片死灰,陶家是有备而来,自家恐怕在劫难逃了。
“她胡说,我没打她,我只是推了一把,她倒在地上,然后就小产了。是她自己身子弱,保不住孩子,不关我的事。”李福全媳妇抵死不肯认,陶家村的几十号汉子个个凶神恶煞,只要承认打了贱蹄子,只怕当场就会撕了自己。
李老头和李婆子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希望,只要自家人一口咬死大儿媳妇没打小儿媳妇,陶家人无凭无据,便无法找自家的麻烦。
然就在这时,从隔壁院里传来的声音把希望一下浇灭了。
“福全媳妇,那天我清清楚楚看见你踢弟媳肚子的,妯娌间下那样的狠手,就不怕遭报应啊!”隔壁的妇人踩在凳子上,身子高出院墙一大截来,居高临下看着李福全媳妇.
妇人的嗓门不小,足够在场的人听清。
李老头和李婆子顿时如丧考妣,怎么就把隔墙有耳这句话忘了呢?并且隔壁那户人家跟自家还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你放屁,咱们两家是仇人,你恨我们李家,想来落井下石帮外村人欺负我们家,你说的话鬼才相信。”李福全媳妇急得跳脚,忙向围观群众挑明两家的关系,隔壁妇人是在陷害她。
李家村前来围观的人对这两家之间的恩怨门儿清,李福全媳妇这样一说,倒真有不少人信了。
可隔壁妇人也不是吃素的,冷眼睨着李福全媳妇嗤道:“你是什么德性,李家村的人哪个不知?成日的游手好闲,走东家串西家倒闲话,家里的活一样都不粘手。今儿当着大伙的面问问,谁家的媳妇子像你这样过?”
围观群众听着这话,立场又开始动摇了,都觉李福全媳妇这种懒惰的妇人话更信不得。
李福全媳妇恨不得拿刀剁了隔壁妇人,跳着脚骂道:“我不做家务活那是公公婆婆疼我,不舍得让我干活,关你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么有能耐,怎么没找个不让你干活婆家?”
“你以为个个女人都像你这般不要脸?老李家娶到你这样的儿媳妇,祖宗的脸都丢光了!”妇人反唇相讥,话里提示李老头和李婆子,娶个好逸恶劳的媳妇是家门不幸。
儿媳妇懒惰成性,确实有损颜面,以往乡邻顾及情面无人说而已,眼下有人当众揭穿,李老头和李婆子哪有脸去跟人争吵,皆低着头一声不吭,在心里诅咒妇人。两家交恶多年,谁也没压过谁一头,却不想今儿栽了一大跟头。
说起两家的恩怨,话倒也不长,就是隔壁那户人家在翻盖院子时,将院墙往外扩了扩,把两家之间的一棵树砍掉了。那颗树本也不是任何一家栽的,只是离李家稍微近一些,李老头就说那树是属于他家的,要让隔壁人家赔钱。
隔壁自然不肯赔,两家扯皮扯了好久,后来李老头舀大粪泼在人家的墙上,隔壁的那户扛不住,为息事宁人才赔了几个钱,从此发誓跟李家老死不相往来。
那会儿李福全媳妇已经嫁过来,整件事的过程都有参与,隔壁妇人如何不恨她。
两个妇人破口大骂,相互揭短,连对方晒在院里的肚兜颜色都拿出来嘲讽一番,令在场的汉子们都感觉害臊。
主题严重跑偏,榴花的脸沉得快掉到地上了。
就在她想去打断那两人的对骂时,李家院外围观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中间闪出一条道,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