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到堂屋里的那桌散去,曹氏和妇人们已将之前的碗碟洗好,几个妇人业已各自家去了。
里正等人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估摸不到晚上酒醒不了。
榴花和曹氏来堂屋收拾桌子,陶有贵趴在桌子睡着了,二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把陶有贵扶回屋里的床上躺着。
榴花去堂屋里继续收拾,曹氏给陶有贵盖好被子正要离开,迷迷糊糊的的陶有贵却抓住了曹氏的手,嘴里模糊不清地道:“桂香,是我对......不住你,这些年......委.....委屈你了。”
曹氏眼泪毫无征兆的就下来了,任由陶有贵握了会才把手抽出,然后将陶有贵的手塞进被窝并掖好,抹了泪走来外屋。
榴花见曹氏眼睛红红的,问是不是陶有贵撒酒疯欺负了她。
曹氏边动手收拾碗筷,边说是屋顶上的灰进了眼睛。
榴花心里边不是很相信,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母女俩将碗筷拿进去灶房洗了,榴花跟曹氏说一声就往隔壁院而去。
陶氏在院里清扫花草的枯叶,看见榴花来了,忙放下手上的活来与榴花说话。
深秋花木萧疏,跟春日满院姹紫芳菲的景象相比,颇让人伤怀。
陶氏说榴花好像长大了不少,瞧着不像是十三四的姑娘。
榴花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陶氏说的长大是指什么,前世虽然不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可生活学业一直顺风顺水,几乎没经历过什么烦心事,哪像现在,短短几个月经历的风波,足足让心理年龄又上涨了几个层次。
从隔壁院回来,榴花又带着大妹二妹玩了会,太阳也就偏西了。
陶有贵的酒还未醒,曹氏做了饭吃完,各自洗漱回屋安歇,一天就过去了。
次日吃完早饭,榴花直奔里正家而去。
里正听榴花说要买荒山,先问榴花买下来做什么。
榴花把计划与里正说了,里正摸胡须想了会,道:“榴花,你看啊,你今年都十三了,翻了年就十四,该是说婆家的时候了。那油茶树种下去,没个三五年的哪有收成,到那时你早就嫁出去了,还费心巴拉的弄这做什么?”
榴花愣住,这个问题她还真没考虑过,古代女子都是十五六岁嫁人,若是等到油茶林有收成,再把新院子盖起来,她就二十了,妥妥地古代“齐天大圣。”
里正见榴花不说话,又道:“你想孝顺爹娘这没错,可姑娘家更应该替自己多打算打算,你有那么些银子,留着做嫁妆多好,到了夫家在公婆面前腰杆都要粗许多。”
里正的话是好意,可榴花不想那么早就嫁人啊,她的想法是怎么也得等到十八岁再考虑个人问题。
榴花想了想,笑着对里正道:“里正爷爷,我是这样想的。荒山买下来种上油茶树,将来我出嫁时,一半留给家里,一半做我自己的嫁妆,这样家里和我的日子不就都好过了。”
里正听后细细一咂摸,也对,便夸榴花是个有孝心又聪明的姑娘,随后去翻了翻登记土地的册子,告诉榴花那些荒山一共是一百五十多亩,榴花买就按一百五十亩算,二两银子一亩,共需三百两银子。
榴花从里正家出来,心里盘算着家里收了山茶籽去镇上卖时,顺便向詹衡熠借银子。
然而还没等收山茶籽,说媒的就上门来了。
三个女儿中,陶有贵最喜欢大女儿雪花,因雪花的性子最像年轻时的曹氏,所以对她的婚事也最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