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曹氏送了茶水进来,茶叶嘛就是从镇上回来时詹衡熠送的。
“东家,你今儿第一次来我们陶家村,一定得吃了饭再走,咱们乡下比不得镇上,就是一些平常的乡野之物,你莫嫌弃。”曹氏沏完茶水挽留詹衡熠用饭。
詹衡熠此番前来是另有目的,当即表示十分乐意留下。
曹氏欢喜地出去了,然后喊雪花去村里问问谁家有风干的野兔野鸡卖,顺便请里正过来陪客,陶有贵和汉子们在山上烧木炭,几天才回来一趟,家里全是女子不方便。
雪花领命,带着大妹二妹出门了。
榴花和詹衡熠仍在讨论荒山的事,过一会里正来了,又是一番客套寒暄。
稍迟,雪花带回来一只风干野鸡和一只新鲜的野兔,野兔是村人在山上套回来自家吃的,听雪花说家里来了贵客,才答应卖。
曹氏和雪花做饭,风干野鸡处理过后加了些干花菇一起炖,野兔用来红烧,饭菜很快就备齐了。
詹衡熠主仆不能同桌,堂屋里开了两桌,一桌由榴花,里正及曹氏陪着詹衡熠吃,一桌给方儿圆儿还有老梁,雪花带着两个孩子在灶房里吃。
曹氏的手艺詹衡熠是吃惯了的,再加上野味也独具风味,这顿饭吃的倒还尽兴。
饭吃罢,曹氏撤去碗碟又上了茶来,闲谈一会詹衡熠本该告辞了,然而他却安然喝着茶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
榴花见此,第六感告诉她詹衡熠今天来肯定还有其他的事。
里正陪着坐了一会,说家里有事先走了。
“詹大哥,你今儿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榴花见詹衡熠端着茶杯心有所思的样子,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詹衡熠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来看着榴花,笑道:“不错。”
榴花讶异地追问:“什么事呀?”
“榴花小妹,咱们相识这么久,詹大哥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詹衡熠敛起笑容,语气也随着变得郑重:“我今日来的目的,一是来看你,二是想拜见一下你的师父,还请榴花小妹你替我引见。”
“我哪来的师父啊!”榴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总算明白了詹衡熠今天到底是为何而来,原来是怀疑自己身后有高人指点,特意来拜访高人的。
詹衡熠自然是不信,肃然道:“榴花小妹,你知晓我的志向,若能得隐世大能助一臂之力,我的心愿便能早日实现,你就帮帮詹大哥吧,日后我必定不忘小妹你的恩情。”
“我真没有师父呀!”榴花这下是真的想哭了。
詹衡熠语气淡淡:“若你没有师父,你又如何懂得天文风水之术?还有你画的那些图,我拿去给修造房屋多年的工匠看过,无一人能像你那样,准确计算出全部地基所需的材料,这些难道都是你无师自通?”
“我......”榴花无话可答。
詹衡熠接着道:“我知晓隐士不喜被世俗之人打扰,今日之举确属无奈,榴花小妹,你就去试一试如何?”说着招手让老梁上前来。
老梁捧着长匣走到了二人面前。
詹衡熠示意老梁将长匣打开。
老梁依命而行,长匣里是一副卷起来的字画。
“这是我花重金购得的前朝名家字画,但凡隐士高人皆视金银玉器为粪土,对古玩字画说不定会喜爱,这幅字画是我给你师父的见面礼。”詹衡熠面上现出几分得意之色。
榴花哑然,这人还真是执着啊!
怎么办呢?今天不给他一个交待,自己怕是过不了关了!
熟话说急中生智,榴花思来想去,脑海里突然又是一道灵光闪过,酝酿了一会情绪,做悲痛状与詹衡熠道:“詹大哥,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帮,我师父他,他......”
说着说着,眼里氤氲出了朦胧的雾气。
詹衡熠的心猛震一下,顿感不妙,问道:“你师父他......莫非已驾鹤仙去?”
榴花点头,勉力将眼中雾气集中到一起,再慢慢挤落,“我师父前两年就不在了,很多东西我都还没学懂呢。詹大哥,我真不是不想帮你。”
詹衡熠听得此言,长叹一声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榴花擦掉泪痕,眼睛随着他走动。
詹衡熠踱了几个来回,转过身对榴花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咱们改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