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请来作陪的两个妇人嘴皮子也利索,加上李媒婆,席间热闹自不必说。
酒足饭饱,众人下桌,张婆子和本家那两个妇人收拾桌子,张家安重新上了茶。
张老汉对陶有贵和曹氏道:“陶老弟,陶家弟妹,你们看这事......”
言未尽,等待答复。
陶有贵和曹氏不约而同看向杏花。
杏花点了点头。
张家方方面面都好,张家安本人也不错,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好,从此我们两家就是亲家了。”张老汉笑得合不拢嘴。
那厢,张婆子也不收拾了,让本家两个妇人把碗碟拿去灶房,自己过来拉住曹氏的手道:“亲家,先头我说家安再娶,婚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说到做到。聘礼上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我张家能办到的,一定照办。”
曹氏笑道:“这个随便,只要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成。聘礼多也好,少也好,心意尽到就够了。”
张婆子摆手道:“这哪成,家安虽说是再娶,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亲事给办了,咱们一切都按头婚的规矩来。你们是陶家村有头脸的人家,我们在张家庄也是有名声的,若过于草率,还不得跌了咱们两家的脸面和风光?”
曹氏不再推辞,说一切就依张家。
当下李婆子喊张家安去拿黄历来,瞧瞧哪天适合下聘。
结果是五月初六,端午后一天。
一切讲定,陶家众人告辞。
张家送出村,看着陶家人走远才回。
曹氏去了一桩心事,路上神采飞扬,看天,天更蓝;看草,草更绿,就连路边的小花也觉是美的,比杏花自个还高兴。
榴花挤眉弄眼问杏花:“二姐,这个张家安怎么样?”
杏花嗔怪地白她一眼,“什么怎么样?”
榴花嘟嘴,“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还来装糊涂,也不知头先走时依依不舍的人是谁。”
“小丫头,找打。”杏花举起巴掌作势欲拍。
榴花赶紧跑开,嘴里嚷道:“哟哟哟,有人害羞咯!”
大妹跟着雪花走在前边,听见榴花的喊声,回头问道:“小姨,谁害羞了?”
榴花大声道:“你问二姨。”
大妹不解,小姨说有人害羞,为何又要她去问二姨。
雪花笑着对大妹道:“今天张家的那个叔叔给你做二姨爹好不好?”
“好。”大妹答得干脆响亮,她想啊,第一回来这个叔叔家就吃了两个大鸡腿,以后想吃了就能来多好。
曹氏看三个闺女笑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个张家安人比许平昌好,家里条件也比许家好,就连张婆子也对她的脾气。
一会儿回去,得赶紧跟村里人说说,气死姚老三媳妇跟张氏那两个贱皮子。
一时间,陶家村迅速传遍:陶有贵的二闺女又要定亲了,男方哪哪都比之前的那个强。
姚老三媳妇得知消息后倒没怎样,气呼呼回家把门一关了事。因姚老三发过话,她要是再敢去惹是生非,就一封休书送她回娘家。
这把年纪的妇人被休,哪还有活路?
张氏就不同了,收到消息马不停蹄地回了一趟张家庄去打探情况是否属实。
若说从前的张氏只是想凭姿色让日子好过一些,然现在的张氏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阴毒妇人,冯癞子的打骂磨去了她全部良知,把自己所有的不幸全归结到陶有贵身上。
她恨陶有贵当初睡了她又不娶她,恨陶有贵打伤冯癞子,害她不得不嫁给冯癞子。
今日的一切一切,都是陶有贵造成的。
另一边,张家安又要娶媳妇了的消息同样传遍张家庄。
张婆子逢人就说儿子要娶的媳妇家里有一百多亩油茶山,年纪也比张家安要小很多,又聪明又勤快,还是旺夫命,张家就要发达了。
她这样做,出发点是为了抬高杏花的身份,让庄里人高看未来的儿媳妇一眼。
只好心也有办坏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