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家是一方巨富,其宅子自是非同一般人家。
榴花站在詹家大门前,被眼前的阔气景象惊呆了。
难怪方儿说詹衡熠在黄泥镇置下的宅子跟州城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这会榴花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因整个詹家根本不是一座宅子,而是由许多院落组成的一座园子。其外粉墙环护,绿柳成荫,其内修檐处处,佳木葱茏,怎样一个富贵堂皇了得却又不显庸俗。
此刻大门是紧闭的,门前有两个家丁值守。
榴花整了整衣裳,上前去搭话:“两位大哥好,我是从茶县黄泥镇来的,想跟二位大哥打听一下,你家长房大公子詹衡熠可在?”
两家丁见榴花衣饰寒酸,相貌也不出众,一齐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讥嘲道:“如今的姑娘怎地这般不知羞,为攀高枝,公子前脚回来,这后脚就追上来了,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模样身份,能配得上公子吗?”
另一个也道:“就是,咱们公子可是即将成亲的人了,就算公子肯纳妾,少夫人也不肯呐。”
二人一唱一和,把榴花当做了一心想攀附权贵的虚荣女子。
榴花心中有些不悦,但也在这二人的话中得知了詹衡熠才从黄泥镇回来的信息,并且人眼下就在城内。
因而,她也不恼,只从容淡然地对两家丁说道:“二位大哥误会了,我并非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肤浅女子。我与你家公子已久未谋面,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还请二位大哥代为通传一声。”
“这种小伎俩我们见得多了,想骗我们没那么容易。”一家丁鄙夷地说道。
对这二人的固执己见,榴花头痛不已,耐着性子道:“我真不是来纠缠你家公子的,我姓陶,叫榴花,之前你家公子建油坊时地基出现问题,是我帮忙解决的。今天来,是有一桩很大的买卖想跟他合伙,请两位帮忙通传一下,事成之后,我肯定不忘你们的好处。”
说着,把荷包掏出来,从里掏出两块碎银子塞进家丁手里。
两家丁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相视一眼,点了下头。
一个道:“罢了,我就进去通传一声,不过公子肯不肯见你,我可不敢保证。”
“行,麻烦大哥了。”榴花赶忙道谢。
那家丁将银子揣好,入内去了。
正值午后,詹衡熠并无什么事忙,就在一处荫凉的水榭内看书小憩,贴身小厮方儿圆儿在一旁伺候。
听闻下人来报有个叫陶榴花的姑娘来找,詹衡熠放下书卷思忖了下,对前来禀报的下人道:“就说我在会客,不得闲见她,让她回去吧!”
下人应下躬身退出了水榭。
“什么大买卖,我看八成又是来找公子借银子的。”方儿愤愤不平地说道。
詹衡熠听见方儿的话,淡淡笑了下,执起书卷继续阅览。
圆儿接话道:“难说,榴花姑娘是有些本领的,真有什么事也不定。”
方儿不屑,“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就算跟了个有能耐的师父,又能学到多少东西,何况她师父早就死了。”
圆儿反驳道:“怎么没学到东西,她给公子的油坊打地基不就打得挺好吗,还懂得风水什么的。”
“就那么点本事,早全现出来了。”方儿仍然不肯服圆儿。
詹衡熠听见二人争吵,出声道:“行啦,你们别吵了,倘若她真有重要的事,肯定还会再来,如若不然,则表明事儿并不大。等她下回来,不就什么事都清楚了。”
方儿圆儿齐声道:“公子说的是。”
进去通传的家丁得了回话,出来原样告知榴花。
世态炎凉!
榴花黯然感叹,她心里清楚詹衡熠是不想见自己,什么正在会客,那只是推脱之词。午后正是休息的时候,她特意选这个时间段来的。
“榴花姑娘,你先回去吧,公子这会是真不得空见你。”家丁收了好处,态度变了许多,看见榴花闷闷不乐,便安慰了一句。
“谢谢这位大哥,我没事。”榴花道完谢,咬了咬牙,将带来的一个小布袋递给家丁,恳求道:“这位大哥,请你再跑一趟把这个交给你家公子,告诉他里面的东西是从荒山底下挖出来的,我想你家公子肯定会愿意见我。”
“这......”家丁为了难,一而再地去打扰公子,搞不好是要受罚的。
“这位大哥,我求求你了,如果袋子里面的东西让别人觊觎,我一家大小的性命可就保不住啦!”榴花继续哀求。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那家丁见榴花说的好不可怜,遂答应进去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