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方雅茹又问榴花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平时做些什么事等等,亲切随和,真真有如长辈跟小辈在拉家常。
榴花不动声色,一一答了。
“姑娘住在府里,就当是在家里一般,缺什么少什么跟婆子丫鬟们说一声就行,我事儿多,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姑娘雅量。”方雅茹面带笑意,说完端起茶盏来揭开盖子,浅浅抿了一口。
“多谢大夫人关怀,我的住处一切安排都很好,没什么缺的。”话音一落,榴花随即起身行个礼,道:“既然大夫人事儿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怎么才坐一会就要走呀,我还想着与姑娘一同用饭呢!”方雅茹放下茶盏,故作惊讶道。
榴花莞尔一笑,道:“多谢大夫人的美意,我是乡下姑娘,不懂得餐桌礼仪,恐会扰了大夫人进食的兴致,还是算了吧!就此告辞。”
“瞧姑娘说的,熠儿他们父子鲜少在家中用饭,平日里我几乎都是一个人孤单单进食,想留姑娘陪我,姑娘却嫌拘束,罢了。”方雅茹仍是笑意宛然,吩咐先前的那个婆子送榴花回去。
榴花再次行礼后告退。
待出了存雅苑,榴花身心一松,用手揉了揉面颊,不由感叹演戏是真累呀!
她在方雅茹的眼中分明看到了鄙夷与不屑,可这位大夫人完全未有表露出来半分,由此看来,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呐!
婆子将榴花送到小院就回去了。
榴花在詹家住了两天,第三天詹衡熠终于出现,说可以去府衙见知府大人了。
前世榴花也只是个还没正式进入社会的学生,第一次跟知府这样的大人物打交道,她心中难免会有些紧张。
然而这回并非只有她和詹衡熠去,詹雍也一同前往。
三人乘坐两辆马车抵达府衙,下了马车,门口的衙役见识詹家父子来了,赶忙进去通报。
陵州现任知府姓田,年纪比詹雍要长几岁,打上任以来,为官勤勉,可惜至今未有晋升,为此愁白了头。
听闻衙役来报詹家父子来了,田知府整理衣冠,准备接见。
榴花跟在詹家父子后边往府衙内走,心中“咚咚”直打鼓,想着这位知府大人不知是否好说话。
衙役将三人引至花厅落座,此乃知府大人会客的专用之处。
稍时,田知府进来了。
”詹老弟驾临,事先也不派人来知会一声,我好去迎接嘛!”田知府满面春风的跟詹雍打招呼寒暄。
“田兄,你们相识多年,哪里还用这样客气!”詹雍也笑着见了礼。
詹衡熠也上前行了晚辈礼,“小侄见过田伯父。”
不称大人,而称伯父,想来是关系十分亲近了。
“贤侄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田知府和蔼地跟詹衡熠客套完,一眼瞥见旁边还有个姑娘,疑惑问道:“这位姑娘是......”
“田伯父,这位榴花姑娘乃是小侄的好友。”詹衡熠介绍道。
“哦?”田知府意外地看向榴花,心想詹衡熠何时跟一个农女结交成好友了?
榴花定了定神,上前去行了个礼,“民女陶榴花,见过知府大人!”
田知府见榴花知礼仪,面上有了笑容,道:“即是衡熠贤侄的好友,那也不算是外人,请坐吧!”
“谢过大人!”榴花又是一礼,然后退至一边,待那三人落座后她才坐下。
“詹老弟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田知府吩咐衙役上茶,接着问詹雍。
地方官员与当地商贾名流利益相关,同气连枝,而詹家又根深叶茂,与官场盘根错节,田知府与詹雍来往,向来是平礼以待。若无紧要大事,詹家派得力亲信来办理即可,今日父子二人一同,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
“田兄猜得不错,我今日来是有一桩大事,而且是对你们都有利的好事。”詹雍笑意高深莫测,故意吊田知府的胃口。
“既是好事,詹老弟何必故弄玄虚,就请快快明言吧!”田知府笑着说道。
詹雍看向詹衡熠道:“熠儿,此事还是由你来向知府大人说明吧!”
“是,父亲。”詹衡熠起身,拱手向田知府一礼,道:“田伯父,小侄在茶县置办了一处荒山,原本是想用来种植山茶的,前不久偶然间发现荒山底下竟然蕴藏着石炭,现已探明,石炭的赋存量十分可观。今日来找伯父,是为办理采矿许可文书。”
“贤侄,你说的可是真事?”田知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近年来,田知府没少命手下人在府城周边几个县内寻找矿藏,奈何一无所获,如今听说偏远的茶县境内发现了一座大矿,叫他如何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