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亏有陶氏帮忙,她自然留了下来,一起十几口人,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席间笑语不断。
因曹氏娘家人来了,陶家下午就不去摘油茶果,男人那边喝起酒来。
女人这边先吃完,雪花下桌哄着两个闺女去屋里午睡,杏花榴花姐妹收拾桌子。
陶氏和曹氏陪着张婆子说话,又坐了会,她先家去了。
又过了许久男人那边才散,张老汉喝得面红耳赤,有了五分醉意。
张婆子骂张老汉是借着帮亲家收油茶果的名头来找酒喝,老脸都不要了。
张老汉嘿嘿笑,并不回嘴,反正脸红着,别人也看不出是不是臊的。
笑闹一阵,张家三人打道回张家庄。
送走张家人,曹氏也猜到大哥来是有事,这会无外人在场,便问起。
曹氏的大哥先是默声不语,过了半响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妹子,你也晓得,咱家一直都不富裕,好些年不敢登你家门也是因为这个。今年雨水多,收成不好,你大嫂前两个月又病了一场,请郎中吃药花了不少钱,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曹氏听到这里以为大哥是来借钱的,就问要借多少。
曹氏大哥赶忙摆手,道:“妹子,哥不是那种一听亲戚发达了就来打秋风占便宜的人。我在曹家坝听说了陶家村村招人修路的事,一打听才知道主家就是你们,我想你们要那么多的人修路,多几个也不打紧,所以带着春生秋生来了。”
曹氏一听大哥是为这事来的,反倒更为难了,借钱还好说,可要留在陶家村干活,住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她思量了下,据实说道:“大哥,来干活的人都是周边几个村的,下了工就能回家。你和春生秋生来干活,夜晚在哪住呢?今年雪花杏花都在,家里边实在住不下啊!”
曹氏的大哥不作声了,他原先确实是想在妹妹家里住来着,眼下看来,这行不通了。
榴花一直在留意听这兄妹二人说话,到这里安心了些。
她先前以为曹氏的大哥也是听闻亲戚家日子好过了,上赶着来捞一笔的。会想着凭劳动赚钱的人比那些一门心思专研不劳而获的人要强得多,这样的亲戚她并不反感。
曹氏兄妹俩默默无语,曹家那两兄弟一脸失望。
他们俩都是成了亲的,下面还有小的要养,如今家里买油盐的钱都快没有了,接下来的日子真不知该怎样熬过去。
“大舅,我有个法子,你看这样行不行。”榴花突然开口说道。
曹氏的大哥和春生秋生一齐看向她。
榴花笑着继续说道:“眼下离过年只有三个月,到明年矿山就要动工采矿,那时要的矿工也多,你和二位表哥明年再来。我这里先借几两银子给你们,好歹把年过了,银子就当是预支的工钱,明年你们来干活了再从工钱里扣,你们觉得如何?”
斗米恩升米仇,她不能让大舅一家养成索求无度的习惯,所以才说借,并且是要还的。
曹氏的大哥听见这话,脸上有了笑意,忙点头道:“行的,就这样办吧!”
爹都这样说了,做儿子的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曹氏也挺赞同榴花的做法,家里经历了太多的糟心事,她不想娘家人也来凑热闹,徒添烦恼,但她也不想让大哥失望而归,毕竟世上她只有大哥这一个同胞血亲了。
问题妥善解决,算是皆大欢喜。
榴花回屋取了五两银子出来给曹氏的大哥,足够他们一家半年花用的。
曹氏的大哥收下银子,领着两个儿子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之后两天,整个陶家村的人都在忙着摘油茶果,家家堆满了屋。
后续的翻晒油茶籽不是重活,老人小孩就能做得来。
三天过去,工地重新开工,人人都盼着干到年底,领了工钱全家人好好过个年。
十月,陶家村一连办了几场喜事,其中就有金宝的。
每一场陶家人都去了,酒席吃得多,份子钱也随的不老少。
曹氏心心念念快到年底,好把份子钱收回来。
村里的喜事才办完,紧接着下了好几天的雨,气温一下凉了许多,宣告正式入冬。
冬季日短夜长,干活的时间较之前少,再加上那几场喜事的耽误,工程进度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