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全媳妇可能是在屋里听见外面危机解除了,又跑了出来,问李福全的伤势要不要紧。
“滚。”李福全沉声低吼,随即便痛得呲牙裂嘴,脖子上的伤口虽不致命,但切肤之痛有几个人挨得住。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自己的媳妇是什么本性,他这会算是真正看清楚了,心寒得不能再寒。
“福全,你凶我做什么,刚才我也是怕咱们的儿子有个闪失才没出来的,你可不能怪我不管你呀!”李福全媳妇装出委屈巴巴的模样说道。
李福全不敢再说话,用力压住伤口。
“呸,你个丧门星,今天的祸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马上给我滚,滚回你的娘家去,我李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李婆子咬牙切齿,把一切过错全推到李福全媳妇身上。
李福全媳妇自是不肯背锅,又和李婆子对骂起来。
李老头本就满腹憋屈,这会儿更是心烦不已,冷着脸吼道:“别吵了,再吵你们两个都给老子滚回娘家去。”
李婆子楞了下,随即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嚎了起来。
李福根赶忙跑过去劝他娘。
榴花看着窝里斗的李家人,心里简直都乐翻了。
约莫一刻钟后,去借笔墨的那名小队长返回,手上捧着笔墨纸砚以及按手指印的印泥。。
“这趟来什么忙也没帮上,文契便由我来代劳吧!”书生笑意深深地看着榴花说道。
榴花本想说自己写得来,可临出口却变成:“行啊,你的字写得比我好看多了。”
书生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倒是,这一年你都在忙着想怎样开矿赚银子,笔都没握过几次,字自然是写得极丑。”
榴花不服气地嘟嘴,可又无法反驳书生。
书生心里偷笑,拿着笔墨纸砚进屋写文契去了。
赵敬凑到榴花身边,挠了挠头,道:“榴花妹子,我怎么觉着你对衡陵小兄弟特别温柔啊!”
“哪有,我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榴花矢口否认,脸不自觉染上一层淡淡暖晕。
“哦,那就是我眼花看错了。”赵敬认真地点头。
“就是你看错了。”榴花还在嘴硬。
那边,李婆子还在嚎,李老头面色沉沉,也没心去哄她。
李福全媳妇赖在男人身边说软话,李福全冷着脸没搭理。
李福根蹲在李婆子身边,头耷拉着,不知在想什么。
书生很快拿着写好的文契和印泥出来了,
李老头明白再闹下去也无法改变什么,反而耽误给李福全治伤的时间,便爽快地按了手指印。
榴花收起文契后,扔给李老头一个五两的银元宝。
李老头握着元宝,面无表情。
只他心里清楚,从此以后,陶家人是再也招惹不起了。
赵敬命令部下收队。
“福根,去请郎中来给福全治伤。”李老头待榴花等人出了院子才敢吩咐李福根去请郎中,但语声有气无力,精气神一下全空了,像一只泄过气的空皮囊。。
李福根应声去了,垂头耷脑的模样,像极被霜打过的茄子。
李婆子也不嚎了,自己爬了起来。
李福全媳妇见男人还是不理睬她,心终于慌了。
她往后在这个家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