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绿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由睁大了眼睛。
榴花见状过来也拿起一个口罩,往脸上比了比,解释道:“矿上灰尘大,工人们采矿时如果不佩戴口罩,很容易将灰尘吸进肺里去,那个病治不好的。”
采绿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可接下来又有了新问题:矿在哪?是什么矿?
榴花道:“石炭矿,就在后山,明天我带你去瞧瞧,你就知道了。”
“后山有石炭?”采绿忍不住惊声喊了起来,她这会总算明白进村时看见的那些人为何会那样精神了。
榴花有些好笑地看着采绿道:“是有石炭啊,而且整片矿山都是我和詹家共有的。”
我的天!
采绿惊得张大嘴巴,有点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榴花看采绿一副呆若木鸡的神情,心里偷着乐。
傍晚,曹氏和陶有贵回来了。
曹氏看见采绿,起初也当是榴花在城里认识的什么小姐,夸赞道:“啧啧,城里的姑娘还真是个顶个的标致,这小模样放在我们这,那求亲的人还不得把门框都挤垮。”
“婶子安好!”采绿羞涩不已,忙给曹氏行礼请安。
她的长相虽比不上陆韵茜、方姝儿那样一等一的大美人,却也眼如珠玉,眉如柳叶,谈不上明艳照人,可瞧着就是美,算是中上之姿。
“起来起来,来到这就当成在自个家,莫要拘束。我们家里眼下寒酸了些,你莫嫌弃。”曹氏拉起采绿的手说道。
采绿摇摇头,道:“我在城里住的屋子比这还要破旧,要不是有姑娘仗义相助,我这会已成了富家纨绔子弟的玩物。你们肯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岂会嫌弃。”
“这......这是怎么回事?”曹氏不解地看着榴花问道。
“是这样的,娘。”榴花便把跟采绿认识的经过详细讲了出来。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曹氏听完深深叹气,十分同情采绿的遭遇,慈和地说道:“孩子,往后你只管安心在家里住下,有我们吃的穿的,就不会让你饿着冻着,婶儿我权当多生了个闺女。”
“婶儿......”采绿感动,眼泪一下又溢满了眼眶。
榴花见此情形,脑里哪根筋突然跳了一下,便对曹氏道:“娘,不如你认采绿姐姐做义女吧,这样日后有人问起来,也名正言顺不是?”
家里不明不白多出来一个人,旁人少不得要问,若说是买的丫鬟吧,又不忍心;若是认的义女,身份上就好听得多,往后就算在家里常住,外人也挑不出理儿来。
再则,采绿在世上再无亲人,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
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做起事来,也会更尽心。
曹氏琢磨了一下榴花的提议,高兴地说道:“行,就这样办!老天爷开眼,又让我白捡了个闺女,呵呵.......”
采绿顿时百感交集,她又有家了,也有兄弟姐妹了,上天对她真不薄!
一番简单的礼仪过后,采绿正式成了曹氏和陶有贵的义女。
采绿比榴花大一岁,是三姐。
曹氏还说赶明儿得摆几桌酒席,把这事向村里人公布。
夜里回了房,陶有贵一直叨叨采绿年纪大了些,要是小个三四岁就好了。
曹氏一瞪眼,问道:“怎么,你个老混蛋是贼心不死怎么着?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陶有贵缩缩脖子,委屈地辩解道:“我哪是什么贼心不死。我是想着采绿人长得好,假使她小几岁,给天宝做媳妇多好!”
“天宝才十岁,你替他操哪门子心?我看就是狗舔猫鼻子,居心不良。”
“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嘛.......”
采绿顶替了杏花在家里的位子,跟榴花住一间屋子。
这一晚,她激动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和榴花叽叽咕咕说了大半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