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儿状若未闻,依然盯着镜中的自己看,看着看着,“哇”地一声蹲下去放声哭了起来。
榴花松了口气,面上笑容愈深。
“榴花妹子,姝儿她......”詹衡熠欲言又止,眼中不无担忧。
榴花笑道:“让她哭一会吧,哭过后就会好起来了。”稍停了下,又道:“你去吩咐下人准备些吃的,药也再煎一遍,一会儿姝儿小姐肯定会肚子饿。”
詹衡熠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方姝儿哭过一阵,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榴花过去扶住她的肩,柔声问道:“姝儿小姐,我扶你去床上好不好。”
方姝儿轻轻点头,仍在啜泣。
榴花抓住方姝儿的胳膊,用力将她搀起,扶着慢慢走回床边。
“榴花妹妹,谢谢你。”方姝儿在床上躺好,情绪平复了些,幽幽向榴花道谢。
榴花笑笑,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道:“姝儿小姐,你别说话了,先闭目养会神,一会儿吃点东西再睡。”
“好。”方姝儿含泪带笑,应完轻轻闭上了眼睛。
未几,詹衡熠进来了,刚要说话,榴花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詹衡熠看着榴花,用眼神表达感激之情。
不多时,方姝儿的丫鬟端了燕窝粥来,禀告詹衡熠小姐的药还在熬。
詹衡熠说知道了,并过去唤方姝儿起来喝粥。
方姝儿十分配合,一碗燕窝粥很快吃完。
丫鬟收拾好碗退了出去。
詹衡熠扶方姝儿躺下,等她呼吸匀称后,才和榴花走出屋子。
“榴花妹妹,多亏了你来,否则以姝儿的状态,御医来了也未必能治好。”来到外面,詹衡熠再次向榴花表示感激。
榴花摇头,道:“其实姝儿小姐的郁症并不算严重,她只是心结解不开而已。我只是顺着她的心思,稍微提点了一下。”
詹衡熠沉默。
之前他劝过,母亲苏雅茹劝过,岳母方妇人也劝过,但劝来劝去都只是让方姝儿宽心,儿子迟早都会有的,恰恰忽略了症结的根源。
榴花太了解方姝儿的个性,骄傲和自负令她不甘落人下风,屡次受挫,使得自尊心深受打击,一蹶不振,潜意识地想要逃避,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对于这样的人,不能采用过激的手法,只能针对心中的症结,加以引导,疏通,激起她的斗志。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詹衡熠说不管怎样,榴花的恩情他记下了,想要什么回报尽管开口。
榴花没客气,将老郎中列的清单拿出来递给詹衡熠,正色道:“我这有张单子,你帮我把上头的药材找齐,咱们就算扯平了。”
詹衡熠接过清单展开,看完上头所列的药材,好奇地问道:“你要这么多贵重药材做什么?送礼那也不能光送药材啊!”
榴花苦笑了下,黯然道:“我娘病了,需要用上头的药材做调理身体之用。”
“大娘病了?几时的事?”詹衡熠惊讶地问。
榴花道:“就在前些日子,我娘因气急攻心晕倒,请郎中来诊治才发现身体出了问题。”
詹衡熠听了更加不解,问道:“大娘性情爽快,不是小气之人,为何事才气成这样?”
“为了采绿姐的事。”榴花便将采绿与任家庶子任子鸿定亲又退亲的事说了。
“这个任家事我也听过一些,没想竟与你们家生出了龃龉。”詹衡熠哑然失笑,跟着惋惜道:“采绿姑娘与任子鸿退亲,对名声肯定有一些损害,往后另寻良婿便困难得多了。”
榴花不平,道:“事在人为,退亲又不是采绿姐的错,我就不信找不着好的。”
“也对。”詹衡熠表示赞同,继而将话题转开,告诉榴花清单上的药材只有天山雪莲困难一些,其他药材都好办。
榴花大喜,问什么时候可以搜集齐全。
詹衡熠道:“天山雪莲需要重金在黑市求购,花费的时间久一些,具体几时才有我也不好说,其他药材明天即可备好。”
老郎中说天山雪莲是药引,缺了这味药材,药力会大打折扣,这课可如何是好?
榴花眉头紧锁,陷入为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