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瞟了眼银票,眼中闪过一丝暗喜。
亲结不成,好在送出去的聘礼悉数拿回来了。
榴花和赵敬当即也不多耽搁,拿上退亲书离去。
在他们走后,霍氏幽怨地望着任老爷,委委屈屈地喊道:“老爷......”
任老爷抬手制止她往下说,斥责道:“慈母多败儿,鸿儿都是被你宠坏的。从今日开始,你早晚去佛堂自省,未经我的允许,不准出府半步。”
“老爷,我......”霍氏想为自己辩解一二。
任老爷却不予理会,喊上管家径自走了。
霍氏气得直跺脚。
与此同时,内园一个院落的书房内,刚才那个偷听的下人正在向正房嫡子任子匀禀报。
任子匀听到庶弟任子鸿已经退亲,面上露出惬意的笑容。
母亲缠绵病榻多年,掌管公中之权落入霍氏手里。这霍氏野心勃勃,想取而代之做正妻主母,他怎能袖手旁观!
庶弟喜爱与青楼女子厮混,那就让他去好了。倘若银子不凑手,支持一些也无妨。
而今,果然有了收效。
榴花与赵敬回到家,雪花看见退亲书,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吃过中饭,榴花又带着香儿往詹家而去。
詹家其中一门生意是药材,曹氏调理身体所需的珍稀药材多,或许詹衡熠能够帮上忙。
另外,方姝儿患有郁症,进了城不去探望说不过去。
上回急于解决采绿的事,未来得及前去,今次正好趁着求助的机会去。
方姝儿病情严重,詹衡熠无法远行,只能在家中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
听闻榴花来探望方姝儿,想多个人劝解可能会起一些效果,便让下人把榴花请进来,然后一起去看方姝儿。
来到方姝儿的房内,方姝儿正在向下人发脾气,药也不肯吃,打翻药碗,药洒了一地。
丫鬟婆子们知道主子患有郁症,默默地收拾。
方姝儿赤脚站在地上,头发披散着,面色枯黄憔悴,身子单薄的风一吹就能倒,再无昔日娇俏婉丽的风华。
“姝儿,你看看谁来了?”詹衡熠示意丫鬟婆子退出去,然后指着榴花对方姝儿道。
方姝儿看清詹衡熠身后的人是榴花,立刻奔过来死死抱住,哭道:“榴花妹妹,你可来了,我院里的人都想害我,刚才还拿毒药喂我吃,呜呜呜......”
榴花被抱个正着,动弹不得,只好伸手轻抚方姝儿的背,感受到怀中人儿的瘦弱,心中深叹口气。
这哪还是那个骄傲跋扈的方大小姐!
“好了,姝儿,你又胡思乱想了。”詹衡熠过来将方姝儿拉开,柔声哄道:“姝儿,去床上躺着好不好?榴花妹妹是特意来瞧你的,你们好好说说话。”说着,拉住方姝儿的手往床那边带。
方姝儿还算听话,顺从地跟着詹衡熠来到了床前。
詹衡熠把方姝儿扶上床靠着,又细心扯过被子盖住。
榴花也走了过去。
詹衡熠请榴花在床边的绣凳上坐下。
“詹大哥,我听说你们正在想办法请御医来为姝儿小姐诊治,事儿可有了眉目?”榴花坐下后问道。
詹衡熠先点头后又摇头,道:“眉目是有了一些,可是请御医出京诊治,需要经过御医院批准,还要宫中无相同病症的人才可以。”
方姝儿听见要请御医来给她诊治,挣扎着坐起来,双手胡乱拍打腿上的被子,哭喊道:“我没病,我不看御医。御医会在药里下毒害我,我不看御医,我不看......”
詹衡熠坐在床沿上,抓住方姝儿双手制止她乱动,哄道:“好,好,好,不请御医,不请御医,姝儿,你别闹。”
方姝儿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榴花看着这样的方姝儿,心中有些难受。
她是不怎么感冒方姝儿,但眼见着方姝儿神志混乱,与疯子无二的样子,怜悯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