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中断的鼓乐声复响起,龙狮再次舞动,道贺的宾客一拨接一拨,来的且都是公门中人。
赵敬虽是杂役军指挥使,可府衙上下哪个不熟?况且他跟知府大人的关系又好,谁不卖几分情面?
有他出面相邀来为连襟的铺子开业壮门面,自然一个个欣然应允。
头先那伙地痞心惊不已,无不在手心捏了一把汗。
他们方才若是继续闹事,知府大人就算不来,有这些吃衙门饭的人,也足够他们脱一层皮了。
这家铺子主人到底是何来路?
地痞们暗里决定留下继续观察。
而在场其他人等也是跟地痞一样的心思,甚至有些商户心中有了想跟新铺子主人结交的想法。
毕竟衙门有人好办事啊!
正在大伙各怀心思之时,又来了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从车上先后步下来一男一女。
男的相貌俊朗,仪表不凡,女的娇俏婉丽,身姿绰约,堪称一对璧人。
“连詹家少主何少夫人都来了,看来这家新铺子的主人来头不小哇。”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对年轻夫妇,顿时惊呼道。
“詹家是哪个詹家?”一旁的人好奇地问。
最先说话的那人一脸嫌弃,反问道:“咱们陵州排得上号的有几个詹家?”
旁人恍然大悟,不再说话。
詹衡熠和方姝儿并排走到铺子前,詹衡熠拱手微笑向张家安道贺:“恭贺张兄弟的木器铺开业大喜,我们夫妻二人来迟,还望莫要怪罪。”
张家安心里明白詹衡熠能来,肯定是受榴花的邀请,忙回礼道:“哪里哪里,詹大公子贤伉俪纡尊降贵,家安感激不已,岂还有怪罪之理。多谢多谢,里面请!”
詹衡熠微微欠身,和方姝儿移步往铺子里走。
方姝儿走到榴花身边凝住脚步,娇笑道:“上回妹妹走得冲忙,姐姐未及道谢,在这里姐姐请妹妹在城中多留两日,待我备宴以谢妹妹将我从水火中拯救出来。”
“姝儿小姐客气了,我不过是提点两句而已,一切还是靠姝儿小姐的自我意志。”榴花微笑看着方姝儿道。
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方姝儿就恢复到容光焕发的状态,速度惊人。
方姝儿拉起榴花双手,热忱道:“若不是妹妹一语点醒梦中人,姐姐我此生可就要在疯疯癫癫中度过了,备些薄酒当面致谢乃是应当的,妹妹就不要推脱了。”
“姝儿小姐盛情,我遵从便是。”榴花想不过吃吃餐饭,多留一天也没什么,便答应了下来。
“到时我派人来请妹妹。”方姝儿俏然一笑道。
榴花点头,对詹衡熠和方姝儿道:“詹大哥、姝儿小姐先请进去里头休息,一会儿揭匾时你们再出来。”
“好。”詹衡熠笑着应下,携方姝儿进铺子里去了。
他们夫妻二人才进去,紧接着来的却是书生。
张家木器铺开业的日子定下后,榴花去麓山书院找过书生,将日子告诉了他。
“张大哥,杏花姐,张家大伯,大娘,祝你们开业大吉,生意兴隆。”书生跟张家人相熟,逐一见礼后道贺。
张家几人满面笑容,回礼致谢。
“赵大哥,榴花。”书生和张家人寒暄完毕,又跟赵敬、榴花打招呼。
赵敬与书生也不陌生,热络地回礼。至于榴花,就不用说了。
书生跟二人打完招呼,很自然地站在榴花身旁,完全没有进去铺子里的意思。
他今日也没有刻意装扮,身上穿着书院学子统一样式的长袍,白底紫边,即飘逸又彰显读书人的清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