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回来州城办事,要呆几天?”书生问道。
榴花摇摇头,答道:“暂时不确定,或许还要一两天吧!”
因是在书院门口,两人不便说太久的话。
榴花又向书生问了问里面的生活环境,就让书生进书院了。
此时的书生就如同一条刚从涓涓溪流游进汪洋大海的鱼,畅意遨游,不久的将来,即会跃过龙门,一飞冲天。
在这之前,她必须隐藏那些缠绵的情感,否则会成为书生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待书生的身影从视线内消失,榴花掏出一个大银元宝给门房,“辛苦你跑一趟,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沉甸甸的元宝捧在手上,门房几乎不敢置信。
一出手就是打赏就是十两银子,这怕不是家里有座金矿吧!
然,榴花不等门房反应过来,就带着香儿飘然而去。
回到雪花处,赵敬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是未有回报。
榴花唯有耐心等待
过去两天,终于有了消息。
任家之所以未去商议婚期,是因为任公子病了,并且得的还不是寻常病症,而是花柳。
这种病极难医治,有的还会复发。
任家怕引起陶家震怒,故而在任公子的病彻底治愈前,不敢前去商议婚事。
听到这个消息,榴花的脑子立时一片混乱,嗡嗡地。
花柳是性病,也就是说任公子是在眠花宿柳时染上的,治不治得好先不说,主要是令人恶心。
还未成亲,未婚夫就染上此种脏病,让采绿的颜面往哪搁?
往后又怎能抬得起头做人?
“任家将消息封得很死,就连下人都不清楚任公子是得的什么病!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从郎中口里问出来。”赵敬气愤地说道。
榴花稍微理了下纷乱的思绪,问道:“姐夫,不是说青楼女子只卖艺不卖身,任公子去的是青楼,怎会染上这种病?”
赵敬道:“青楼女子也分清倌人与红倌人,清倌人是只卖艺陪酒,红倌人则什么都陪。任家的小子凭着皮相好,家境好,周旋于众多红牌倌人之间。他这回染病,乃是因其中一位清倌人动了真情,主动委身于他。而任家小子只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打算娶回家。那位清倌人得知任家小子与采绿定亲的事后,万念俱灰,破罐子破摔,做了红倌人,后来不知怎地就染上了脏病。”
说到此处,赵敬打住了,约莫是不齿任公子的品性。
榴花却很快在脑子里拼凑出接下来的情节,问道:“是不是那位青楼女子对任公子心怀怨恨,自知染病后故意勾引,意图报复?”
赵敬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这任公子始乱终弃,畜生一个,绝对不可以让采绿嫁给这样的人为妻。”雪花义愤填膺地说道。
她这话正与榴花的心思不谋而合,任公子是个结结实实的渣男,别说病能不能治好,就是治好了,也不可能再让采绿嫁给他。
眼下,唯有退婚一条路可行。
可退婚,对女子的名声十分不利。
还有,任家会同意退婚吗?
“出了这样的丑事,任家不敢不同意退婚的。他们要是死赖着不退,咱们就上公堂,请陆伯伯主持公道。”雪花在城里住久了,遇事头脑冷静,学会分析形势了。
“娘子说的极是。”赵敬看向雪花,一脸赞许,如获至宝。
男子成亲前混迹青楼,还染上了脏病,这事传扬开去,任家的名声就毁于一旦。
以此作为筹码,不怕任家不同意退婚!
榴花果断做出决定。
然而,退婚还需征得采绿自己及曹氏的意见。
主仆俩当即收拾行礼,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曹氏听榴花将来龙去脉一说,有如晴天霹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陶家上下霎时一片大乱。
陶有贵是个不顶事的,看曹氏晕倒,立刻慌得六神无主。
榴花吩咐婆子将曹氏扶进房里放床上躺着,然后命人去请回春堂的老郎中来。
“桂香,桂香,你醒醒啊!”陶有贵在曹氏耳边使劲呼喊。
可曹氏双眼紧闭,一点反应都无。
“这可怎么办哟,这可怎么办哟!”陶有贵只会这一句了。
“爹,你出去吧!娘可能是气急攻心,等郎中来了就会醒的。”榴花嫌弃陶有贵碍事,将他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