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考官的屋子与阅卷堂间隔不远,何侍郎听闻柳大人传他过去问话,心中已有数,放下手中的试卷就跟侍从来了。
“好你个何侍郎,你假公济私,该当何罪?”柳煦等何侍郎一进门,开口就是怒斥。
何侍郎一惊,旋即镇定道:“大人,卑职不知犯的何罪,请大人明示。”
柳煦冷哼一声,道:“你方才送来的试卷出自陵州考生,而你儿媳的家乡恰好也是陵州。你老实交待,此考生与你究竟是何关系。”
何侍郎不慌不忙,道:“正因为卑职的儿媳妇是陵州人,卑职才对陵州考生倍感亲切,见试卷中有陵州的,便先看了。卑职认为此子才华衡熠,见解独到,故而递呈大人定夺,并非是徇私。”
“果真如此吗?”柳煦话中有话。
何侍郎淡定自若,以问代答:“大人已阅看过试卷,事实如何,心中自有决断。”
柳煦默声不语,半响将书生对的下联递给何侍郎:“你来看看这个。”
何侍郎上前接过下联观看,随后疑惑问道:“大人,这是......”
“这是我让无虚那个牛鼻子老道在闹市以文会友得来的下联。”柳煦神色逐渐缓和,慢条斯理道:“你看看字迹是否与试卷上的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大人。”何侍郎闻言,慎重地将下联跟试卷做比对,结论显而易见。
“说吧,你当真与这考生毫无关系?”柳煦再次拷问何侍郎,只语气较先前温和了许多。
何侍郎自知瞒不过火眼金睛,只得据实答道:“下官与这考生的确素不相识。只是下官的儿媳曾向下官提起她至交好友的情郎是今次春闱士子,而她的至交好友下官也认得,因而多少存了些私心。”
“我就说你怎会无缘无故如此勤勉,果然是循了私的。”柳煦笑声宏亮。
何侍郎毕恭毕敬,“下官有罪,请大人责罚。”
柳煦止住笑,一挥手道:“行了,你少在我这装模做样的。结果会如何,你心里早就有数。”
何侍郎躬身缄口,默认了柳煦的话。
柳煦接着道:“本来我也是想将他找出来的,你这一送,倒少去许多事。功过相抵,暂且饶你这一遭吧!”
“下官谢过大人。”何侍郎郑重其事,一揖到底。
柳煦挥手让其速速滚回去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