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会慈略带讥讽地勾了下唇角,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画展。
叶柳园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作为一个写手,虽然是一个不太高明的写手,但也懂得有些铺垫和伏笔是必不可少的。
叶柳园离开画展开车回家,对系统道:“系统先生,看了这次画展,我才意识到任务的困难之处。‘巅峰之作’的定义实在太模糊了,就算是宋会慈自己的定义,如果我看不到那副画,得到就更无从谈起。”
“有什么关于宋会慈画作的线索可以提供吗?”叶柳园问道。
“......”系统沉默了一下,才‘叮咚’一声,道:“叶先生,恭喜您累积评论到三条,系统可以提供给您一条线索。”
【宋会慈有一间隐秘的收藏室,收藏着他所有最不愿意被人看到的画作】
“谢谢您,系统先生。”叶柳园顿了顿,问道:“请问给我留下三条评论的是同一个人吗?是的话能麻烦你帮我感谢一下她吗?”
“是的。”系统道:“我会转告你的感谢的,应尽之责。”
有了这条线索,叶柳园也有了计划。
“下一次晚宴,我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叶柳园道。
“祝您成功。”系统道,同时在叶柳园的意识中发了个[撒花]的表情包。
“额,谢谢。”叶柳园礼貌道谢。
时间转眼就到了晚宴,宋会慈这次归国画展举办地非常成功,国内业界给了很高的评价,他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次晚宴本来是二哥叶柏荣为宋会慈办的庆祝宴,但叶父横插一脚,让晚宴成了各界名流商人的名利场。
穿着一身定制西转的叶柳园躲在餐桌旁,一边猛给自己灌酒,一边看着被各界人士堵在中心被迫社交的宋会慈。
宋会慈的薄唇紧抿,眼镜后那双眼冷的近乎结冰,显然是很不高兴了。
叶柏荣太清楚宋会慈的性格了,宋会慈要真是不耐烦了,能冷着脸转身就走,那他好不容易经营起和宋会慈的关系就毁了。
说是和宋会慈关系好,在艺术界颇有名声,可关系好的朋友却在他主办的宴会上转身就走,那他这个回国初次亮相的二少爷在各界名流眼中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叶柏荣早早料到了这点,宴会大厅旁摆了一架钢琴,叶柏荣走到叶父身边,低低喊了一声:“父亲。”
叶父却笑着拍了拍叶松寒的肩,跟老朋友说说笑笑,像是根本没听到叶柏荣的喊声。
叶松寒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却依旧一言不发。
还是叶太太站出来,笑着拉过叶柏荣,说:“你们光围着宋先生,也不看看我儿子。我儿子也是刚回国,正好,让他给咱们弹一曲听听。”
叶太太开口,其他人也不好不给面子。宴会现场的灯光暗下去,聚光灯打在那架钢琴上,叶荣柏坐在钢琴前,抬手按下钢琴键。
优美流畅的钢琴声流淌而出,宋会慈也终于得以脱身,转身推门离开了会场。
一直关注着宋会慈的叶柳园拎起桌上一瓶酒,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
宋会慈坐酒店的电梯直达地下车库,走到自己车前,正准备拉开车门坐进去,却被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撞了个满怀。
原身本就有酗酒的毛病,酒量不错,醉了后干的事第二天酒醒了也能记得。
叶柳园在宴会上灌自己,为的就是这一刻。
试探他、接近他、赖上他,想办法跟宋会慈去他的房子,去找那间隐秘的画室。
靠在宋会慈胸膛上的叶柳园轻轻打了个酒嗝,一手拎着酒瓶,懵懵懂懂地抬头,细软的头发蹭过宋会慈的下巴。
“宋哥?宋哥要走吗?带我一个啊!”
叶柳园一张口,浓重的酒气就直冲宋会慈的鼻腔,宋会慈反射性地想推开他。但醉了的人就像块酒心软糖一样,被推开了也站不稳,一直往他的身上靠。
“宋哥,宋哥你是要回家吗?你回家带我走啊,反正爸妈有大哥二哥,没人在意我...嗝,我喜欢宋哥的画,宋哥家里是不是有好多画,宋哥带我去看画呗...”
醉酒的人是没有逻辑的,也根本不讲道理。
“我不想呆在那里,那儿那么热闹,却谁都和我无关...”说着,叶柳园还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昏暗的地下车库,醉醺醺靠在他身上的人,宋会慈垂眼就看到他透着醉意的脸。那张脸眉目柔和,皮肤白得近乎起腻,酒精蒸腾出点潮红涂抹在他身上,像是在白色的画布上落下渲染的第一笔。
有了颜色,就想继续往下画下去,一笔,又一笔。
叶柳园虽然喝了那么多酒,但说的确实原主的真心话。
原主看上去什么都不缺,但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在家里,父亲看中大哥的能力,让他做继承人;母亲对二哥寄予极大的期望,期盼他成为享誉国际的钢琴家。
他呢?
从小,家里任何人都没有对他抱有过任何的期待。他活成什么样子,他的亲人都能接受。他是喝死在哪个酒吧里,还是拼尽全力考上名牌大学,他们都不在乎。
他是努力还是颓废,是天才还是废物,是活成烂泥一滩被人踩在脚下还是青云直上被人敬佩,他们都不在乎。
不在乎,不期望,不关注,这才是原身酗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