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叶柳园不由得联想到更多,他有些慌张地看向弥厄尔。
弥厄尔轻轻摇了摇头,这么想来,他怪异的肤色、发色和瞳色还救了他,让费尔顿他们不敢对他动手。
弥厄尔否认了叶柳园担心的事,叶柳园微微安下心,但紧接着问题就来了。
费尔顿干了这样的事,其他人呢?
福斯特主教?孤儿院的院长嬷嬷?还有修道院中会去孤儿院探望孩子的修士?
有多人知情?又有多少人参与这样暴|行?为何引而不发,让这件事存在了这么多年?
五年,至少在叶柳园带弥厄尔走之前就有这样的事发生在孤儿院,五年来他每次到孤儿院费尔顿都会找各种理由跟着他。叶柳园本以为他想隐藏的是关于圣物的线索,没想到他最想隐藏的是这样肮脏卑劣的事实。
无论什么样的惩罚,都无法抵消他们犯下的罪孽,更何况……更何况以费尔顿的身份,他甚至可能逃脱惩罚。
叶柳园对弥厄尔说:“打点水来,我给他擦洗一下身体,再找件干净的衣服。费尔顿估计很快就会发现这个孩子失踪了,他估计会猜到可能是我干的,会来找我,但他不敢大肆张扬。”
“一会儿他要找过来,你带着这个孩子躲在屋里,我去外面应付他。”
“弥厄尔。”叶柳园垂眸,十指摸上那个孩子瘦削的脸,他道:“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以主之名起誓。”
弥厄尔拿了水和干净的衣服回来,叶柳园想上手帮那个孩子清理的时候,弥厄尔却制止了他,代替他开始帮那孩子清理。
没多久,就有人敲响了叶柳园的房门。
“你和他呆在这里。”叶柳园对弥厄尔道。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阴沉的费尔顿,费尔顿脸上阴郁的神色几乎压抑不住。
“阁下。”费尔顿一开口,脸上的肉都狰狞地发抖。
“稍等,我们出去说。”
费尔顿越过叶柳园,往他身后房内看了一眼,恰和弥厄尔的视线撞上。
“阁下,我们在外面说,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叶柳园冷笑一声,完全不想在彼此之间维持什么脸面了。
费尔顿闻言后退了几步,叶柳园迈步离开门口,顺手带上了门。
“有什么事吗?费尔顿主教?”
“今天孤儿院内丢了一个孩子,阁下有看见他吗?”
叶柳园道:“今天我确实带回来一个孩子,我和他挺投缘的,所以想将他带回亚伦古堡养,有什么问题吗?”
“就像…就像阿撒兹一样吗?”费尔顿几乎咬着牙,从齿列间挤出这句话。
阿撒兹?
叶柳园愣了下,旋即明白了,费尔顿说的阿撒兹,值得是弥厄尔。
“你想从我手中,夺走他们。”
这个‘他们’,值得不止是弥厄尔和那个男孩,还有很多。
权力、地位、荣誉……他苦苦经营的一切,这个靠着爵位上位的家伙轻易地就可以夺走!
这些对于他来讲唾手可得的一切,他这个曾经的孤儿却在福斯特那个又老又丑的混蛋手下苦苦争求了四十多年!
叶柳园却道:“你从未拥有过他们,他们是独立的人,是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不属于谁,你也没有权利将自己的恶欲加诸于他们身上。”
“你已经快要得到你想要的了,可你还要和我作对。”费尔顿却完全听不进去叶柳园所说的,魔怔了一般自说自话。
“明明,明明你已经快要得到了,你却想毁了我!”
“你想毁了我!”
“是你想毁了别人,是你毁灭了你自己。”叶柳园逼视费尔顿,坚定道:“行不义之人,必得不义之罪。”
“这是教义,费尔顿,你忘了吗?”
那句话讲的是追随主的先知背叛主,不以主所赐予他的先知的能力引导世人,反而用来为自己谋求财富、权力与地位。最后那位先知卷入战争中,在乱战中被敌人割下头颅。
所以教经开篇第一句话就是“行不义之人,必得不义之罪”,而费尔顿显然忘了这一切。
费尔顿阴狠地凝视着叶柳园,点了点头,道:“好,好,既然如此,就祝贺阁下即将在祝祷礼上成为新的教区主教了。”
“祝阁下,一切顺利。”费尔顿古怪地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一场无形的交锋以费尔顿转身离去结束,叶柳园回了房间,看着床上的那个孩子,更头疼了。
“收拾一下,我们回古堡。”
留在这里也没用了,叶柳园带着弥厄尔和那个孩子回了古堡。
那孩子在马车上醒了过来,但一直拒绝和叶柳园交流,也极度抗拒有人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