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约束君府上下,恭候上宗择选新任妖君,入主潼海。”锦红神情认真而严肃,神态中带着点恭敬,“请二位放心。”
虞黛楚望着锦红,忍不住有些唏嘘,饶是以她的角度来看,锦红也实在是太难了:实力虽强,却也未到逍遥无拘束的地步;性格并不长袖善舞,却又不得不为了同族硬着头皮逢迎。倘若锦红是人类修士,那是四海之大无处不可去,得个逍遥自在。
然而锦红不行,她的责任感太强了。一个人的身上负着沉沉的重担,又怎么可能轻松逍遥得起来呢?
虞黛楚扪心自问,如果她是锦红,她会怎么做?
答案很简单:她根本不可能有锦红这样的种族归属感,她绝不会认为大家生成同一个种族便必须要携手同行,也绝不可能把那些素不相识的妖修当作自己的同伴和责任。
如果是虞黛楚,她老早一心修炼、趁早飞升,离开这擎崖界,快活逍遥去了。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自然是锦红这种人更好,他们的生活,是真的会因为锦红的强大而改变、变得更美好。虞黛楚这样的人,即使再强大、即使当场飞升,对他们来说也没有意义。
但很奇怪的是,像虞黛楚这样的人,什么也不必为旁人做,也许会多出一批狂热的拥护者、崇拜者、追随者,然而锦红劳心劳力、费劲手段,最终却毁誉参半,明明受着她恩惠的人,也许反会来诋毁她、挑剔她,仿佛没有做到极致的完美,便是她的错一样。
虞黛楚太了解这种事了,她从小到大看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她敬佩这种人,但认为自己永远不会成为这种人,事实上,她也永远不理解这种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为旁人做到这种地步。
她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到这种人,她的心里,只装得下自己。只要她没有欠着谁、没有对不起谁,无牵无挂,便可以毫无挂念地离开,向着她心中所想的方向前行,再也不回头。
也许正是因为像她这样的人远比锦红要快活,活成了大多数人向往、憧憬的样子,所以明明什么也
无需为他人做,却总会、永远会有人为她辩护。
“锦红道友不必如此见外。”谢衍温和道,“蛟君之事,实在令人遗憾,这既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潼海君府的错,魔门之事,也只是白麟一人所为,本宗不会迁怒君府上下的。至于下任蛟君之事,三大宗门自然会详谈细商,定会为这潼海选一位上下皆服的妖君的。”
面对锦红的时候,谢衍代表着太玄宗,但也只能代表太玄宗,他可以给锦红安抚,却不能做出任何保证。他在太玄宗,是下任掌教的最有力竞争者,但这擎崖界之中,还有清欢宗和伏龙剑宗。
谢衍不再多言,朝锦红抱了抱拳,“锦红道友,多谢款待,回到宗门后,我会将此间之事详细说与长辈,这便告辞了。”
虞黛楚也朝锦红打过招呼,两人便一齐化作灵光,转瞬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