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放手一搏,终究带着点实力所限的无奈。
“你?有退路。”淮山大笑,“有退路的人,总归是狠不起来的。”
他大笑着,反手拦住太上长老的剑光,“这就是钱隅留下来的传承吗?我看,其实也不过?就这样嘛。你?明明大好的璞玉,拿在手里,也没有顷刻升天。”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元婴第一人也一样。淮山辛辛苦苦追寻了几百年踪迹的钱祖师传承,就这么轻易地被虞黛楚拿到手里,地位再高也要酸。
“不过?,既然是我找了好多年的东西,干脆也就收走,日后再琢磨就是了。”淮山说着,朝虞黛楚微微抬手,血海无影,排空而去。
他的血海不同于虞黛楚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带着浓浓的因?果气息,倘若是个对因果不熟悉的人,
大约是没法察觉的,只会以为这是个普通的血海。然而虞黛楚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上的因?果气息。
这不像是血海,倒更像是一面大号特制的因?果镜!
无垠血海的因?果镜,一定牢牢掌握在淮山的手里,否则后者绝对不可能有着这么强的掌控——虞黛楚握着覆水镜做出这样的判断。
四?周的灵气与煞气同时向她涌去,也唯有她这样的体质,才有可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如?虎添翼,换做是任何一个道修或者魔修,都要被两股不同的力量挤爆了,而虞黛楚却在这样狂涌的环境中,修为一步步向上攀升。
虞黛楚深吸一口气,运转起覆水镜来。她比起淮山来说,还是有点优势的,她的气运无比庞大,单独拥有一面因果镜,对因果的操纵也比较灵活,再加上阵法给她撑腰,虽然难捱,终究还是撑得过?去的。
她苦中作乐地想着,也幸好得到传承的是她,否则钱祖师究竟上哪去找这么一个和她一样能够同时吸收灵气和煞气的超级奇葩?
其实说来也很奇怪,既然运转阵法就需要面对两种不同的、对你非常热情活像上门推销的力量,除了她这种兼容模式的,任何修士都会痛苦万分的吧?对她来说宜人舒适的环境,对正常修士就好像到处都是刀山。
钱祖师虽然是从天外来的大能,但?他也终归是个正经的魔修,总不能同时修练两种道法的……吧?至少从典籍和传承来看,钱祖师确实只会魔门手段。那么,这个一开始就为了他自己而布置的阵法,他真的确定自己可以用吗?
元婴与元婴的差距,有时候真的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虞黛楚和淮山交手片刻后的真实?体悟。
即使她竭尽全力,也终究在淮山的道法下节节败退,全靠自身气运支撑。然而,即使她是气运之子,想要动用气运,也不是这么轻易的事情?,虞黛楚的眉头渐渐蹙起,感到一股熟悉的痛楚伴随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缓缓缠上了自己。
她的气运透支了。
“劳烦你看顾在下的乖徒,不多叨扰,我先将他收走了。”淮山做起事来,不是一般的疯,按理说并不需要多少力气、身侧还有太上长老虎视眈
眈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选择保存一定实?力,应付更难缠的角色。
但?淮山不是正常人,经常给人不同的震惊——就好比此时此刻,他尽心竭力,对着虞黛楚出手,完全不去看身侧剑锋如?雪的太上长老,好似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为此而死一样,又或者根本不觉得太上长老能伤到自己。
被全力以赴的虞黛楚:谢谢,谢谢大佬看得起。
气运严重透支,脑子一抽一抽地疼,论起状态,虞黛楚俨然不是很好,对上这疯头疯脑全无顾忌的一手,也难免支撑不住,一个没拦住,就人由那血浪直打到头顶上。
——但?也就只是头顶上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疯。”有人轻叹,虞黛楚勉强抬起头,萧沉鱼就落在她面前,拿后背对着她,一点也没忌惮的意思,朝着远处的淮山缓缓摇头,“从小疯子混成了魔道第一大疯子,就很有趣吗?”
明明灵气和煞气都还在疯狂向虞黛楚翻涌,明明头还很疼,但?不知道为什么,萧沉鱼一站在她身前,就显得特别可靠。
虞黛楚筋疲力竭地撑着头,勉力维持阵法。
“你?果然来了。”淮山终究还是收敛了点疯劲,这世上能让他看得上的人不多,能让他尊重的更少,萧沉鱼算是一个——不仅是劲敌,也是真正的对手,“我就知道,萧道友对我是念念不忘难以舍弃,只是真奇怪,月霄呢?她就没打算来找我报个仇?”
“我可等不及她了。”萧沉鱼微微一笑。
魔门窝里斗,道门疯狂下黑手。
太上长老目标明确,就是想杀人领悟飞升,一开始盯着淮山,后来萧沉鱼出现的时候,他老人家眼睛亮亮的,简直像是这辈子所有的愿望终于都得到满足了,兴高采烈地朝着淮山和萧沉鱼放冷箭。
淮山和萧沉鱼一开始还顾忌着他的手段,等到斗法越来越凶,两人也都不愧魔门大修的称号,干脆就凑在一起,比比谁更疯,只要不是会直接被太上长老杀了,又或者失去战斗力的剑光,干脆躲也不躲,明明是两个元婴修士,斗法起来却有点街头斗殴的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