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奚本来以为,父亲母亲很快就会和好,毕竟他们几十年都那样过来了,又怎么会有隔夜仇。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家里持续低气压,顾况永和梁徽筠两人从来不会出现在一张餐桌上,一个在客厅,另一个就会在花园,在楼梯上相遇都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七叔公气得连续两天请了家庭医生,他把两个人叫到书房教训一顿:“都几十岁的人了,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说,非得闹得人人皆知,让后辈看了笑话!”
梁徽筠不服软,她说:“七叔公,他这么多年是怎么对我的,想您老人家也清楚,我不跟他计较,可是他把张妙言那个狐狸精带回来,我就不能忍……”
顾况永额头暴起青筋:“你说谁是狐狸精?我都说了她是我资助的学生,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知道她是你旧情人的女儿,自己得不到的女人,连她女儿都不放过……”
顾况永指着她的鼻子骂:“梁徽筠,你想事情怎么如此肮脏,你再侮辱她们母女,我就和你离婚!”
梁徽筠摔破了一套茶杯,她嘴唇发抖:“你想得美!顾况永,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那个女人不过是个下人,我还骂不了她,你居然拿她跟我比?张妙言是狐狸精生的女儿,当然也是狐狸精!你整天把她带在身边跟出跟进,存的什么心思?”
顾况永说不出话来,他拿出救心丸吃了两颗,胸腔的气终于顺畅一点儿,不顾七叔公在场,摔门而去。
梁徽筠坐在椅子上,她抓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露,压抑着莫大的怒气,“那个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七叔公看着这出闹剧,几乎敲断了拐杖,他捶着胸口:“真是造孽啊!”
家庭医生吩咐安珺奚七叔公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不然可能要住进私家医院。
安珺奚感到莫大的压力,她每天晚上都会去跟七叔公聊聊天,让他老人家不要想那么多烦心事。
七叔公苍老的脸没了往日的精神,他跟安珺奚说:“珺奚,我一辈子无儿无女,大哥的儿孙就是我的儿孙,大哥走了多年,如果他知道况永和徽筠现在过成这样……他地下有知也不会安息的。”
安珺奚不好对长辈的事情多做评价,她说:“七叔公,父亲母亲可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不会真的闹到离婚,您不要担心。”
七叔公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政治婚姻的悲哀,徽筠为了家族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不能怪她什么,你是媳妇,你多关心一下她,她有时候说话难听些,心不坏的。”
安珺奚点点头:“我会的。”
“你是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以为,如果两个人的结合能让家族获得利益最大化,那有什么不好,如果放在以前,他也不会同意易轲娶一个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女孩,易轲是家族的继承人,他的妻子怎么着也要是世家名媛。
殷悦符合了,可是结果呢?
人啊,都是要用时间去买教训。
这几天大宅压抑得很,连顾晋修都懂得少说话多看书了,在饭桌上看到不喜欢的菜也不敢挑食,只有安珺奚送他回到房间的时候,他才敢说:“爷爷奶奶什么时候才和好啊!”
安珺奚让他赶紧洗澡睡觉:“你乖乖听话,爷爷奶奶很快就和好了。”
顾晋修才不是那么好骗的,“又不是因为我才吵架的,都怪那个张妙言。”
安珺奚敲一下他的脑袋:“是妙言姐姐,你怎么连名带姓的叫。”
顾晋修说:“奶奶说她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