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着氧气一点点的从肺中抽离,感受着那种无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司征尘眼眸危险的眯起来。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女人青丝如瀑,散落在肩头,秀气如远山的眉,长而密的睫毛,正微微的颤着。
她本是白皙的肤色,因为缺氧,而渐渐变成了紫色。
再这么下去,那张娇俏的小脸就会变成冷青色,然后她会彻底的、永远的闭上眼睛。
司征尘心中突然生出种燥意,这种脱离了控制的燥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而这一次,又是因为她。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又无法控制,无法遏制,无法停止。
“司征尘。”她突然叫他名字,他意外的低头看她。
放眼普天之下,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称呼过他了,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说不清怎么,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笑,“许娇娇,你敢直呼本王名讳?”
“司征尘。”她又挑衅的叫了声,“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
“成。成成成,你说的对。”他心底被什么东西拂了下,说道,“叫本王做什么?”
“你喜欢我。”她声音里没什么起伏,用的不是怀疑的口吻,而是笃定,是陈述。
司征尘定睛望着她,一丝不苟的,直勾勾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他半晌扬了扬眉,那双眼睛冷冰冰的,“本王喜欢你,所以呢?”
“你不舍得杀我。”许知意下了结论。
“不舍得杀你是真,不代表不舍得对你下狠手。”司征尘坦坦荡荡的道,“你也别太把本王的喜欢当回事,在其他事情面前,本王对你的那点喜欢,实在排不上号,不过是留着你还有用,所以不会杀了你罢了,真的坏了本王的好事,就算是你,也照样得死。你知道女人的愚蠢表现在哪里吗?”
他用手在她脸上戳了戳,“你们总是很容易产生错觉,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格外重要,对方飞你们不可,而实际上往往会让你们失望。醒醒吧,我的娇娇,你还没重要到那种地步,你也永远不可能重要到那种地步,就算是陆廷野,在他心里,都不会把你放在第一位。”
许知意不做声。
他收回手,“男人可比你们女人要清醒许多,所以,你实在没有必要为他隐瞒些什么,来告诉本王,去见过他了是吗?他还活着是吗?你知道我不会对你用强,问别的你大概也不会说,所以,你只需要回答,是还不是,本王就放你回去。”
“王爷这种人都还活着,他又怎么会死?”
“还是娇娇乖。”他的情绪变得很快,方才还是冷着脸,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杀人的样子,这会儿已经如沐春风,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来,连眸子里都带上了温度,“早这么乖,何必受罪呢?看的本王简直要心疼死了。”
他说句话,还不如吹阵风呢,哄人的话张口就来,然而十句话里面,没一句是真的。
许知意直接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他耸耸肩,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脖子,目光中怜惜而心疼,“谁下的毒手这么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回去了找大夫处理下。来人啊,送许姑娘回去!”
许知意头也不回的提步就走。
司征尘面上挂着笑,目送她离开,才啧了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道,“继续盯着她,这次不能再让她失踪,若是她不见了,你们所有人都别活!”
藏在屋外不知何处的人,回答称是,随后只觉一阵冷风吹过,再无任何痕迹。
陆廷野还活着,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那么前两天给父皇写信请求派兵,估计也是他的手笔。
不得不说,司征尘佩服陆廷野的手段。
之前他同他说这个计划的时候,他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他是没能从父皇手上弄到一兵一卒。
现在的话…仔细算算,差不多竟有西凉一半的兵力,都掌握在他手上。
对于皇位一事,司征尘也从原先的不太笃定,到现在的信心满满。
唯一不太确定的是,陆廷野会不会野心勃勃,出尔反尔。
他不得不防。
好在……他捏住了最重要的一颗棋子,而这颗棋子,对陆廷野很是重要。
至少从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看,他很在意许知意。
既然如此,他就不得不留意许知意。
如果他敢起什么心思,拿捏住他的软肋,根本不怕他折腾。
司征尘在确定陆廷野还活着一事后,次日好巧不巧的,收到了席苍发来的信。
信上所言证实了许知意所言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太子的东宫,也收到了席苍的信,但内容与写给司征尘的,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