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水挑挑眉,“我要的是真心想娶我的,而不是冲着兄长权势去的。”
“郡主要求未免太高。你去看世上这些成双成对的夫妻,结合在一起的原因,各种各样,有为钱的,有为权的,当然,也有为爱的,只是很少罢了,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么多的庙宇里,痴男怨女那么多,为什么那些求姻缘的月老像前,香火鼎盛,因为稀缺啊。”
谢长绝的声线有点凉,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听到耳里,冷漠而残忍。
陆心水扫了他一眼,将银子拍到桌上,“算便算,何必废话。”
谢长绝短促的笑了声,拿过一个竹筒,里面有许多刻着字的竹签,他摇晃了半晌,让她抽一支。
陆心水看不懂上面的字,随意丢给他,“什么卦。”
谢长绝只看一眼,又笑出声,“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如何?”陆心水嗤声,“难不成是上上签?”
她知道这些江湖骗子的把戏,不屑的扯扯嘴角。
他们若是碰到寻常百姓,还能说几句实话,碰上达官贵人,则净说好听话,没半句真的。
她暗暗啧了声,坐在椅子上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好整以暇的准备看她如何夸得天花乱坠。
谁知他吐字清晰的道,“回郡主,是下下签。”
“……”
陆心水意外,旋即又觉得有趣,她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看着他,“下下签?怎么解?”
“这卦象上说,郡主的姻缘早就断了,怕是今后此生,都遇不到能够让你交付真心的人。”
陆心水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听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她轻呵了声,“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谢某只是如实禀告,郡主怎么还生气了呢?这是您自己抽的卦象,自己的命数,怨不得人。”
陆心水摸出来一锭银子,“胡言乱语,本郡主的姻缘尚未开始,如何断了,拿着这锭银子滚出京城,别再让本郡主看见你,否则丢的可不止是脸。”
“郡主的姻缘自年幼时起,终于三年前,您的心上人已逝,而您浑浑噩噩从此封心。”他像是根本不惧她的警告,故作挑衅的继续道,“郡主,谢某所言可是属实?”
“一派胡言。倒是看不出来谢先生编故事的本领一流,不如莫做算卦先生了,改行写话本,定然能赚的盆满钵满。”
陆心水死都不想再提的那件事,竟被他这样,不加掩饰的说出来。
她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小院。
守在外面的流云,见到惨白脸色的她,蹙眉问道,“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我们走!”
席苍是她记忆里一道永不会灭的伤,她跑到碧洲待了三年,谁知那个男人追到碧洲。
整整三年,她没有一天是不恨他的,她不原谅他,用言语羞辱他,折磨他。
他对她做了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还妄想得到她的原谅吗?
她对他再没有爱意,她所有少女情窦初开的情愫,在他将她送到别人床上时,就消失殆尽。
没有人比她更确信,她是恨他的!她绝对是恨他的!
如若不然,为什么直到他死,为什么直到他苦苦哀求她见他一面,她都能狠下心来?
他该死。
凭什么作恶多端的人,毁了她对爱的信仰的人,说想见她,她就要满足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