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眸动了下,“七哥难道不放心我的本事?他哪里有本事动我。”
小乙在他眼里虽性子冷,却素来乖顺,又精通医术,他自是信了。
不过那男人看着狂放不羁,他们小乙又生得这般好看,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恶事。
除却这层,秦七浪荡情场多年,什么不明白。他二人虽鲜少说话,但就只是轻描淡写的对视,都有股缠.绵不清的意味。
“你跟七哥走吧,住七哥那。”秦七道。
沈瑜卿坚持,“七哥,我来漠北是形势所迫,现在还不能离开这。”
“为什么?”秦七不解。
沈瑜卿唇抿了下,“我以后会跟你说清楚的。”
秦七清楚她性子,死倔,认定一件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拂袖,又看了眼闲坐着的魏砚,冷哼一声,回身附在沈瑜卿耳边说了句话,才出门走了。
秦七走了,正厅只剩下两人。
沈瑜卿想着秦七的话,心口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她看向魏砚,咬了下唇,语气不好,“那种时候你分明能推脱过去。”
“是他先问的话,他问了,我便答了,有何不对?”他懒洋洋地坐着,都没看她,低头玩刀上的环,嘴角勾着一抹笑,若有若无。
沈瑜卿有些恼,却也对他这副痞样无可奈何。
他惯会这样,肆无忌惮,嚣张恣意。
她不说话了,也无话可说,转身就要往出走,蓦地叫人抓住手臂,她转了个圈,贴靠到他怀里。
魏砚低着头,她抬眼,看清他凸出的喉结,再往上是他紧绷的下颌。
“我不想听你提上京那个书呆子。”他低着声,薄唇轻轻触碰她的额。
沈瑜卿别过脸,他的唇擦过她的发。
“为什么?”她问。
魏砚手臂收紧,漆黑的眸子里都是她的影子,“听着烦。”
沈瑜卿看了看他,“你管得还挺多的。”
他脸上的笑多有浪荡的意味,背对着光,叫人难以瞧清。
“你是我的人,自然要多管管。”
沈瑜卿心里过了过这句话,倏忽又记起那个羞耻的梦,手一把推开他,“不要脸,谁是你的人!”
魏砚手松了下,倒真叫她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她往外走,魏砚站在原地看着,没追过去。
…
当夜秦七回驿站,收到家中来信,家里出了事,他必须要马上回去。想到今日才知小乙竟已成了亲,和漠北的淮安王,不免有些震惊。
思量再三,秦七还是决定给行严送一封信。并非不信小乙,只是她一个姑娘家一直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还和一个如此危险勇猛的男人,秦七依旧放心不下。走时说的那番话也是为了他二人,漠北不是什么好地方,留不得。
行严若是知道这些事,必会想法子让小乙回京。
秦七落笔,为表现事情的严重性,有意将小乙处境说得惨些。行严心疼他这个小徒弟,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连夜有一队人马离开上郡,沈瑜卿收到秦七留下的书信时已是第二日了。
她不禁松下口气,秦七离开,反而少了些麻烦。只是沈瑜卿不知秦七暗中给行严写了封书信,已遣人快马加鞭送往上京。
…
在阳关画下的图纸魏砚一回上郡就命人前去探查。
如今已有小半月。
“王爷,这几路兵来报,线路是分别往北南东三路,尽头不是大漠就是河,什么都没有。但唯独这条往西的路,图纸与地形所绘完全不同,出了几里地就不识方向了。”
厉粟将下面人的回禀呈上,魏砚接过展开,眼扫着。
图纸上的路几乎被探完了,唯有向西的一条。
“王爷,属下换了四五个兵,都是到这条路迷了神。张禾亲自去过,都一样没走明白。”
“要不属下再去瞧瞧?”厉粟挠着头问。
魏砚将纸卷好揣入怀里,“不必,我亲自去。”
这日魏砚回得早,沈瑜卿刚从药铺回来下马车,就见他打马近前。
两人打一照面,沈瑜卿淡淡地移开眼,抬步往府里走。
忽手腕一沉,魏砚掌抓着她,声线低低地,“打算一辈子不理我?”
自那日秦七的事一过,沈瑜卿就当没他这个人,撞上一句话都不说,绕过去做自己的事。
跟在身后的醒柳绿荷看清王爷和小姐扣紧的手,头一低,当做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