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对我而言变得苍白黯然,再没了往日的鲜衣怒马、五光十色。
我知道他每晚都会偷偷潜进次卧看我,像是要确定我没有不辞而别才能放心离开。
好几次他想要低头吻我,气息堪堪悬在上空将落未落,最后不是我假装翻身不给他机会,就是他退却地转身离开。
我们不再是一对恩爱如初的恋人,康诚和我都很清楚。
他母亲醉酒那一遭,对我的伤害太大了,遑论我们的爱情。
就这样一眨眼来到了五月底,康诚因为病人量剧增所以周六上午也在看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约会了。如果这个周六再没有的话,那么最后一次约会就只剩下周六,我的毕业典礼。
“小姝,我要去医院了。”他照例来敲我房门,“你要一起出门吗?”
我摇头,“你下午会回来吗?”
“抱歉,季钟他们叫我去打棒球,我可能要晚饭后才回来,你如果不想出门的话我给你带饭?”
“不用了康诚,我打算回台中却老师家住几天,下周六老师跟师母会开车载我回竹大参加毕业典礼,你要来吗?”
“当然!”
康诚一步叁回头地离开后,我把空行李箱先搬去一楼,再一点一点从楼上把个人物品抱下来,他不在没人帮我扛行李箱,我只能这样做。
夕阳开始将天边染成橘色,枯坐在琴凳上半个下午的我,最后环视一圈我生活了近一年的地方,长舒一气,落锁带上门。
毕业典礼那天清晨,师母把想在我订婚时送的旗袍取出来,我穿着那袭充满着祝福和爱的旗袍,亲手从校长手里接过学位证书跟奖状。
先前我怕哭花了妆一直忍着泪跟同学还有英九道别,从英九那里知道胡妮被延毕的消息倒打断了我的感伤。
“她还真是可笑,抄了澹台姝本科专题用的论文标题去做,笑死个人了,”隔壁实验室的博班学姐跟大家吐槽,“现在好,英九手里都毕不了业。”
英九是个老好人没错,但他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胡妮抄的那篇根本不是我的毕业论文,而是千帆的,千帆早在一年前就发表成果毕业了。而胡妮连我们实验室搞的深度学习跟影像重建的没弄明白,怎么可能真正抄到我的论文?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康诚已经在亲友席落座,他捧了束鲜花送我,是白玫瑰。
我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不是黄玫瑰。
否则感觉他又是在道歉,那种磨人的愧疚感让我慌张又无奈,就像在逼着我既往不咎。
“小姝,你穿旗袍太美了。”他指了指我怀中的花束,“幸好这花的颜色正好配你。”
“谢谢你,康诚。”我淡淡笑开,“等等要不要跟老师师母一起吃饭?”
他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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