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啧啧两声,腿长可真是好。
楼下麻将馆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还没到点呢,就又聚齐了牌搭子,人一多总会有些嘴碎的,“好多年前的事了,说是男的打通宵麻将呢,两口子为这事吵了不少,有天男的又喝醉了酒,过桥的时候掉这条臭河里摔死了,也有人说是女的故意推了男的,后来女的也走了,留下两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想象力丰富的接了嘴,“我看不好说,说不定那女的早就不想跟这男的过日子了,借打麻将故意吵架呢。”
徐梦心里窜起一股火来,抿着嘴攥紧了小拳头,越听越不是滋味,大拇指的指甲盖在食指侧面摁出深深浅浅的肉印子,又不是厨子炒菜,怎么还兴添油加醋的呢?
徐峰一走过来就看到徐梦气鼓鼓地望着麻将馆门口那帮人。
“哥,你以后不许打麻将!”徐梦的声音闷沉沉的,不满也全写在了脸上。
徐峰又看了一眼那帮正讲得起劲的大爷大妈,瞬间就明白徐梦是又听到了什么。
徐峰擦了下手,双手捂住徐梦的耳朵,手臂推着徐梦的肩膀往超市走了,“他们有嘴了不起,大不了我们捂住耳朵不听就是了呗”。
徐梦的嘴角还是耷拉着,徐峰曾经听到这些,也是和徐梦一样的愤怒,甚至因为这事还和别人打过架呢。出身是选择不了的,这些不寻常的经历就像一把锋利的斧头,连砍带戳地在兄妹两敏感的青春期留下不能被填补的空缺,徐峰唯一感激的,是爸妈给他留了徐梦这个妹妹,留下了他存在的意义。
徐峰想讲点能让徐梦开心的事,“放烟花吗?路上可以买点。”
徐梦嗯了一声,语气是拉长的、转圜的、否定的那种,“今天正是坐地起价的时候呢!明天晚上再去买嘛,等着他们清仓大甩卖。”
叁十的晚上的确是会便宜些,毕竟过了年关就没人买了,商家怕滞销就会让点利出来。徐峰勾了下嘴角,还想着怎么省钱,脑子倒是没被气糊涂,不愧是他徐峰的妹妹。
“仙女棒都差不多的价格,可以先买几盒,晚上在楼下就能放,弥补我们家仙女今天消耗的仙力。”
这几年因为城市安全和环境保护的原因,体育场周围的空地成为了指定的放烟花的地方。从家过去公交车还直达不了,需要走一小段路,不过这也不影响徐梦的热情。
徐梦想了想,觉得徐峰的提议也不是不行,遂赞许地点点头。
县城的人行道地砖年久失修,对于那种稍稍凸起的部分,一脚踩下去就像开盲盒,稍有不慎迎接你的就是炸开的泥水花。
于是回来的时候徐梦脚上还沾着点泥水,在瓷砖上清晰地复刻出鞋底的花纹。
徐梦懊恼地咦了一声,徐峰才拖好的地呢,她可珍视徐峰的劳动成果了。
徐梦主动拿了拖把过来,拖掉前又端详了一下这个泥印,竟然像一把毛茸茸的狗尾巴草。
Ps:狗尾巴草的花语是暗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