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生来便能蛊惑女子芳心的一张脸,却独独在苏菱面前失了效。
年少么,谁都倔,萧聿语气轻浮,她更是连话都不回一句。
两人走出府门,一齐蹬上了马车。
昨日刚下过雨,空气中还泛着些潮湿,地面也有些滑,马车行的缓慢,他俩一人坐在左侧,一人坐在右侧,中间的距离,怕是还能坐下两个人。
一路无言。
面和心不合,是他们最大的默契了。
进了宫门,他们直奔坤宁宫,今日是八月十五,世家的内命妇都纷纷进宫拜见皇后,坤宁宫内到处都是熟悉的面孔。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聿笑道。
“臣妾给母后请安。”苏菱笑道。
楚后见到苏菱,格外热情,连忙招手道:“阿菱,快过来。”
楚后身边还坐着一位生的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名唤楚潆。
这是苏菱第一次见到楚潆,楚家嫡女,皇后的亲侄女,年十二,还围着她叫姐姐。
楚后对萧聿道:“三郎,去给你父皇请安吧,我与阿菱说点话。”
“那儿子先去了。”起身的时候,萧聿拍了一下苏菱的背脊道:“等我。”
苏菱回头笑着说好。
新婚燕尔,郎情妾意,又是如此的般配的一对儿,叫人看了忍不住捂嘴笑。
“看来,外面的流言还真是信不得,是我多心了。”楚后拉过苏菱的手,道:“阿菱,你同母后说实话,三郎待你如何?”
苏菱道:“自然是好的。”
楚后笑道:“那便好,不然我还真怕他那冷心冷面的,招了你的厌。”
苏菱也跟着笑道:“母后说的这是哪儿的话?”
楚后又道:“日后你若没事,就常进宫陪我坐坐吧。”
苏菱道:“若是母后不嫌弃,那臣妾就常来叨扰了。”
楚后爽朗地笑了两声,道:“你要是不来,看我怎么罚你。”
——
中秋佳节,嘉宣帝在保和殿设宴,以贺团圆之喜。
文武大臣和侍卫的筵席设于丹陛上,檐下安设宫悬乐器,这宴席比之往年,已算不得丰美。
苏菱坐在萧聿身侧,整个人如坐针毡,可苏淮安和苏景北离她并不远,她只能同萧聿继续上演举案齐眉的戏码。
萧聿自然也是配合,还给她倒了两杯果酒。
酒过三巡,嘉宣帝与楚后离场,众人也跟着散去。
苏菱和萧聿一同出宫,蹬上了马车。
她肌肤白的欺霜赛雪,碰一下就会红,饮了点酒尤甚,萧聿看了她的脖子一眼,旋即撩起纱帘,看向窗外。
一路沉默,马蹄声和车轮的辚辚声都比他俩和谐。
半晌,车夫拉紧缰绳,停稳后,回头掀开幔帐,道:“殿下,前面便是梦月楼了。”
萧聿低低“嗯”了一声。
躬身下了马车。
苏菱在马车上握紧了拳头。
梦月楼是什么地方,她怎会不清楚,旁的时候也就罢了,她可以装瞎装聋,装不知道他在外面鬼混,可今日,他当着自己的面也敢这样无所顾忌?
“殿下。”苏菱喊住了他。
萧聿回头,提眉道:“王妃有事?”
许是年少本就冲动,又许是喝酒壮了胆量,她看着萧聿的眼睛,轻声道:“待日后殿下得偿所愿,妾身别无他求,只求一封休书。”
这日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同他过了。
泠泠月色下,萧聿眸色沉了又沉,他凝着苏菱的眼睛,淡淡道:“王妃倒是真敢说。”
苏菱心跳怦怦变快,她软了软语气,道:“殿下应吗?”
萧聿一笑,道:“你若真想要,本王现在也能给你。”
真当我稀罕?
说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
萧聿转身进了后巷,贴身侍卫范成,硬着头皮开口道:“殿下,何不与王妃解释?”
解释他们并非是去寻欢作乐,而是去查成王私造兵器的罪证。
萧聿勾了下嘴角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