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是在干什么!
路过那两家店时,其中略年长一些的衙役忍不住问了一嘴,“这咋卖?”
店家说了,两人禁不住倒吸凉气。
这他娘的是要抢钱吗?
转眼那头白星三人已经吃到白园门口,那两人本能地觉得不妙:该不会是要进去吧?
若说起白园,绥山城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端的是秦楼楚馆之外的头号销金窟,他们两个连个糖都买不起,难道还能听得起戏?
早有白园的伙计迎上来,客客气气问道:“三位是要听戏吗?”
三人点头。
伙计的笑容就多了三分真诚,“不知是想单听一出啊,还是听全天?”
孟阳来了几分兴致,“单听是怎么个说法,全天又是怎么个说法?”
包括白园在内,如今天下的戏园子基本上都是这么个玩儿法:
戏园子里一天不止一场戏,可以单买一场的票,不过位置一般都不怎么好,这场完了之后立马走人。
也可以一买全天的,座位的视野一般都很好,而且还送两干两湿四样点心和一壶茶,并且全天内凭票可以随时出入,座位一直都给保留着。
今儿是廖大爷请客,于是白星和孟阳都去看他,同时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就听廖雁爽快道:“来都来了,自然要全天的。”
伙计笑容可掬道:“三位贵客,里面请!”
后面盯梢的俩衙役:“……”
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人面面相觑,“你带银子了吗?”
话音未落,两人就都摸出干瘪的钱袋子,略估算了下,不约而同流下辛酸的泪水。
若换了别的地方,他们亮一亮腰牌也就进去了,但听说白园的现任当家与知府大人的表弟十分交好,从来不买衙门的账,连知州大人都不敢太过逼迫。
“哈哈哈哈,没钱是吗?”正出离悲愤的时候,却见前头那个少年侠客忽然转过身来,冲他们放肆的大笑。
两个衙役一惊,忙装着没事儿人似的四处乱看起来。
廖雁笑得更厉害,溜溜达达到了门口,忽然又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瞅着他们,“真不进来了吗?就不怕给我们跟丢了?”
两个衙役:“……”
坏菜了,不仅被发现,而且还被羞辱。
那年轻些的衙役到底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当即黑着脸喝道:“好嚣张崽子!有种的报上名来!”
廖雁还没说话呢,就听身后孟阳诧异道:“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就跟踪吗?”
衙役:“……你闭嘴!”
“哦。”孟阳乖乖闭上嘴巴,想了下,又飞快地张开,往里面丢了一颗柚子糖才重新闭上。
唔,柚子糖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呀。
“书呆子都比你们懂规矩,”廖雁嗤笑道,“滚回去告诉你们头儿,老子是廖雁。”
说罢,也不管对方如何震惊如何羞恼,径直跟白星他们进去了。
那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憋屈和震惊。
到底不敢放纵,只好留一人在此蹲守,另一人回去复命。
那衙役返回知州衙门时,知州高成亮正与心腹说事,听了他的回话不由微怔。
“折翅雁?”他顺了顺下巴上的三髯美须,本能地脱口而出,“倒是好个风雅名号。”
风雅?读书人的心思咱也不懂,也不敢问。
那衙役和心腹的面皮都抖了抖,没做声。
高成亮又将这个名号念了两回,隐隐觉得有些耳熟,忙命心腹去查阅卷宗。
江湖人说到底也是本国百姓,既然为官一方,少不得要负起责任,对那些比较活跃的人员都要整合资料编辑在册。
等卷宗的空档中,高成亮还非常主动地猜测道:“他可是肢体残疾?”
听闻江湖人都喜欢以貌取人,所以他也颇多听说过不少类似于“红面鬼”“犬牙老黑”“玉面罗煞”之流,下意识觉得这人是不是缺胳膊少腿?
来回话的衙役终于忍不住道:“他倒是还好,不过是喜欢害人肢体残疾罢了。”
高成亮:“……”
失算了。
不多时,那心腹抱着卷宗文档去而复返,高成亮立刻展开来看。
不过他这越看越心惊,一张脸越看越皱巴,最后忍不住拍案而起,“好个作孽的狂徒!”
跟折翅雁一比,白鹞子简直说不出的遵纪守法乖巧可爱了。
“大人!”外头忽然又有人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