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茗和周之情约好,每周日下午五点过来接温晚舟,眼看着都快四点半了。
“妈妈就在楼下呢。”温晚舟稚声稚气地说,“不过粥粥确实要走了,姐姐你要好好休息呀。”
“嗯,”周之情挥了挥手,“粥粥再见。”
“那逸初哥哥,你也先回去吧,”宋暮归将小团子塞进温逸初的怀里,“之情这里我陪着就行了。”
温逸初抿唇,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自周之情脸上扫过,似乎有话要说。
最后,也只嗯了声,牵起温晚舟,离开病房。
人都走了,宋暮归还是忍不住抱怨,“你说你,干嘛非要这么逞强,我不信你说你身体不舒服,你妈还能逼你不成。”
“暮归,”周之情拉了拉她的衣袖,“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妈妈。”
“又来——”
宋暮归没好气道:“我真是服了你,阮阿姨也不像是那么凶的人啊,你不喜欢,为什么不跟她说呢?”
作为周之情的好闺蜜,宋暮归是见过她从小为了练舞吃苦最多的人,受伤进医院更是家常便饭的事。
然而伤好之后,周之情的母亲只会对她要求更加严格,练习的时间更多。
周之情表面看上去文静乖巧,实则性子倔得很。
渐渐的,她竟然一句累都没再在母亲面前喊过,哪怕后来受伤这么多次。
周母也真的不问,只要她不说,就当她不累。
母女俩的关系就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互相拉扯。
见周之情不说话,宋暮归摆手,“算了,你先吃点东西吧,免得到时候又不舒服。”
她打开旁边的饭盒,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粥,微甜的口感,温度刚刚好。
周之情喝了两口,习惯性地放下汤匙,宋暮归一记眼刀过来,薄唇掀动,吐出两个字,“喝完。”
她失笑,只好重新拿起汤勺。
又喝了几口,周之情突然发现身上换了衣服……
指尖发抖,她低下头,一边喝着粥,一边佯装无意地问,“暮归……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么?”
“不是呀。”宋暮归皱眉,“当时我去缴费了,只有沉阿姨和逸初哥哥在病房里,应该是沉阿姨替你换的吧。”
说话时,她看到周之情颤抖的指尖,叹了口气,“算了,我喂你吧,你看看你,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还不肯多吃点东西。”
宋暮归接过碗和汤匙,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
微热的粥浸没唇瓣,丝丝甜味,钻入味蕾。
周之情抿了小口,她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揪紧。
这么些年,宋暮归不止是她的闺蜜,也是她时刻陪在她身边,最懂她的人。
甚至超过了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