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吃完晚上回家。
月色澄澈，繁星如沸，远处池塘传来蛙鸣声，附近流传着窸窸窣窣的虫曲。
在城里住了这么些年，再回首，才发现，物质匮乏科技落后的乡下，大自然却是那般富有。
叁人心情都很放松，推开家门，被热出一身汗的陆沉峻问了句，“姐姐，在哪儿洗澡？”
秦瓷才意识到，家里没有专门的浴室，只有一个空出来的房间，里边放着一个可以坐下两个成年人的大木桶，这是当年父亲花几天时间手工做的浴桶。
叁伏天，夏夜炎热。
陆峥派来的人在门口装了自来水，室内却因为一些原因没装成。
不过总比小时候条件好，秦瓷儿时洗澡都要去对面洗衣服的泉水池担水回来烧。
而乡下许多穷人家的男孩子，都是直接去池边舀水浇澡。
家徒四壁的房子，格局一目了然，陆峥很快明了，指了指聊胜于无的“浴室”，对陆沉峻说，“你自己提水洗澡去。”
陆沉峻愕然地问：“冷水吗，不消毒？”
陆峥：“条件就这样，将就一下。”
陆沉峻气鼓鼓：“哥，你为啥不安排人装个热水器？”
陆峥语气淡淡：“我哪知道你死皮赖脸要来。”
见兄弟俩脸色都不好看，秦瓷心里腹诽道，啊，这两只幼稚鬼。
她忙出来打圆场：“峻峻，你拿衣服去，姐姐给你烧水。”
她到家旁的柴房取干柴，找打火机，准备生火。
半个小时后，陆沉峻泡上热水澡，匆匆结束后，打算去楼上秦瓷卧室旁的房间睡觉。
陆峥叫住他：“陆沉峻。”
“干吗？”陆沉峻语气懊恼，似乎还在和陆峥生闷气。
他们总是这样，一样腹黑高冷的脾气，同性相斥，这些年就没几天好好相处过。
只不过，真到关键时刻，他们又跟商量好似的不会闹口角，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秦瓷发现吧，这哥俩的关系格外奇特，别扭又和谐。
陆峥缓缓开口：“楼上没洗手间，你房间门口不远有个干净的尿桶，上小厕去哪儿。”
陆沉峻闻言皱起精致的小脸，嫌弃地说：“不要，我要下楼上。”
陆峥扬眉，忽地笑了笑：“我跟你姐姐要洗澡，你确定会下来打扰？”
陆沉峻脸色一僵。
他当然听懂了陆峥的暗示，他这个年纪，该懂的不该懂的早就都懂了。
他咬牙切齿，小孩脾气涌上来：“哼，那我憋着！反正不用马桶！”
言毕气呼呼地上楼。
秦瓷坐在院子里，还在烧水，柴火滋滋地燃烧，小脸被热气熏得红红的。
陆峥进房里将浴桶的水倒了，打清水来冲洗干净，在行李箱找来睡衣睡裤用袋子装好，放在一个干燥的地方，才回到院子里。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