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危机一过去,何兴家又想起买自行车的事了。调查组已经走了,孙主任父子也被依法查办了,据他所知,赵全后来也被放了,应该是没找到什么投机倒把的证据,如今县里也算是难得的平静期了,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再有什么情况。
他趁着这个时候,跑到县里找了赵全,问他有没有门路买自行车。赵全最近正是心情好的时候,听他说这个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工业券我倒是有,自行车的话现在比较紧俏,你回去等两天吧,有货了我通知你,一准给你留着。放心,这事包我身上了,咱俩怎么说也是有在一个战壕里奋斗过的情谊的。”
何兴家心道什么一个战壕,是被关在一个屋里做伴的情谊吧。他也懒得理会他,答应了过两天再来就回去了。
两天后,何兴家骑着辆自行车回到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最近村里人议论的焦点就没离开过何兴家,自打他救了村里的母牛,之后就被选去了县里培训,直接留在畜牧站工作了,还和程知青处了对象,大伙正是羡慕的时候,突然说他投机倒把被抓了,村里人好一阵唏嘘,这人呀就是不能太得意。没成想刚过了几天人又被放出来了,现在还骑了辆自行车回来。
这跌宕起伏的简直比看大戏还精彩,村里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缺少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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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鸡瘟
有了自行车,何兴家觉得再去县里来回,变得方便多了。每天早上,他也不用起得那么早了,有时还有时间四处转转。
这天清晨,他起床后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结果没留意靠近鸡窝近了点,正巧让他听到了那俩母鸡聊天。
母亲1号对母鸡2号说:“我近来总觉得头晕气胀,路都走不稳,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不行了。姐妹一场,我给你留了点东西,鸡窝最里面我藏了几粒谷子。”
母鸡2号对母鸡1号说:“其实我觉得我也不太舒服,可能也生病了,那谷子你还是自己吃了吧。”
何兴家以前很少往鸡窝这边来,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家的两只鸡也这么多戏,不知道的还以为给这儿演清宫戏呢。他碰到的动物不少,但能这么清楚表达感情的除了这两只鸡就属上回那俩老鼠了。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两只鸡是有点精神萎靡的样子,其他倒是没发现什么,他有些疑惑,不能确定这两只鸡是不是得病了。
到了该去上班的时候,他也没时间再去研究了,只能交代李二英多留意一下那两只鸡。谁知道晚上一回来,就听李二英愁眉苦脸地对他说:“那两只鸡死了一只,剩下那只也病恹恹的。”
这两只鸡平时下蛋下得挺好的,就这么死了一只,李二英很是心疼,忙让他去看看剩下那只还有没有救。
何兴家去鸡窝里一看,剩下那只鸡比早上时看着更呆滞了,听李二英说还食欲不振,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怕不是得了鸡瘟吧。何兴家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是鸡瘟,鸡瘟的话传染是很快的,弄不好家禽都有可能会被传染,发病还这么快,估计这病毒挺厉害的。
因着这个事,何兴家一晚上都没睡好,天微微亮时他就醒了,又去看了看剩下那只鸡,看情况是要步他姐妹后尘了。
他站在院子里皱眉想了想,把墙角的梯子搬到墙边爬了上去,勾头去看隔壁大壮他们家院子里的鸡,想看看鸡有没有生病的状况。
这会儿时间还早,大伙基本上都没起床呢,大壮奶奶年纪大了觉少,睡不着就想去茅房,从院子经过时余光觉得有些异样,她一抬头,就见院墙上有颗脑袋,天色还有些昏暗,她又眼花,这一下子可是把她吓得够呛。
她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哎呦!”
何兴家被这叫声唤回了神,他刚才光顾着观察鸡了,太投入没注意别的,这会儿才发现了大壮奶奶,见她摔着了,忙从院墙翻了进去。
大壮家其他人听到声音也都出来了,大家把大壮奶奶扶进了屋,看她没什么事才放了心。
大壮奶奶揉着腰,对何兴家道:“小四呀,你大早上不睡觉,趴我们家墙头干嘛呢?”
这得亏她是看着何兴家长大的,自己家里又没有年轻姑娘,不然非得怀疑他耍流氓不可。
何兴家很是不好意思,他真不是来装鬼吓人的。
“那个大壮奶奶,对不住了,我们家的鸡生病死了,我怀疑是鸡瘟,就想看看你们家的鸡。”
众人听了都是无语,你大早上爬墙头就为了看鸡?
“那你咋不敲门进来呢,爬什么墙?”
“我那不是看时间还早,怕影响你们休息吗,我这也是太心急了。”
大壮奶奶想了想说道:“说起这个,辛寡妇家的鸡好像也死了,你们也知道她那脾气,谁也没碰她家的鸡,结果那鸡死了,她愣是在村里大闹了一通,说有人害了她家的鸡。”
何兴家闻言有些犹豫,要是别人家他就去看看了,实在是辛寡妇这人他知道,大岗村第一泼妇,没理也能搅三分的人,说起来她儿子刘小海还和刘小山是堂兄弟。同样游手好闲,刘小海那是比苏大伟还招人烦,苏大伟家里条件还行,平时只嚯嚯自己家,刘小海是嚯嚯别人家,整天在村里偷鸡摸狗,人见人厌。
所以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太想和这种人打交道,他琢磨着还是先看看别人家吧。
这天上班何兴家专门跟杜师傅说了这件事,杜师傅也很是重视,让他不用在单位了,专门跟进这件事,多走访下附件几个村子,有什么情况及时跟他说。
何兴家答应下来就提早回去了,快到家门口时又听到了吵闹声,只觉得自家流年不利。这回吵闹的是早上才说到的辛寡妇,只是不像上回有那么多人围观了,大家都偷偷开着门躲在家里看,可见辛寡妇的杀伤力,生怕热闹没看好沾了一身腥。
“我都听人说了,就是你们家的鸡先死的,肯定是你们家的鸡传了病给我们家的鸡,你必须得赔我的鸡!”辛寡妇叉着腰对李二英理直气壮地说道,她其实也不知道谁家的鸡先死的,只是听人说何家的鸡也死了,但这不妨碍她跑来闹,正愁找不着人赔她的鸡呢。
她对面站着李二英和张大妮,一对二气势却丝毫不弱。何有树也来了,何有树是看到辛寡妇就头疼,一个月里光给她调解矛盾就得好几回,一有不如她意,她就哭天喊地说村里欺负他们孤儿寡母。谁要是能欺负得了他们,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家的鸡先死的,我还说是你家的鸡传染给我们家的呢。”张大妮这会儿跟李二英立场一致,气愤填膺地说道。
“辛寡妇,这事可不是你红口白牙随便说的,你说赔就赔了,我还想让你赔我们家的鸡呢。”李二英也很是生气,辛寡妇家的鸡死了,硬是赖到他们头上。
辛寡妇往地上一坐,拍着地喊道:“好啊,你们娘俩欺负我个寡妇,你们家儿子不是在什么畜牧站上班吗,我要去找他们领导,看他赔不赔我的鸡。”
何兴家就纳闷了,你说你闹就闹吧,怎么古往今来泼妇都喜欢坐地上拍着地闹,还成标志性动作了,他顺嘴接话道:
“行啊,现在就去县里找我们领导吧,谁不去谁是孙子!”
辛寡妇见何兴家回来了,听他这么说有些疑惑,这么丢人的事他能乐意闹到他领导跟前?别是唬她的吧。
“去就去,现在就去,明明就是你们家的鸡传染给我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