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自作多情觉得太子会对她情根深种不放人,而是她听说过,皇家中人为了不让人混乱皇室血脉,对侍寝的女子都有严格的记录,伺候过皇家人的女子,哪怕是丫鬟奴婢此生都不允许再二嫁,她们的去留更是要主子做主,更多的人是老死宫中都不会被放出来的,怕给皇家抹黑。
而看景朔刚刚在车上的态度,很明显是真的把她当成他的女人了,这样,他还能轻易的放她走吗?
“应……应该会吧。”她说的自己都不自信,只能找些理由来给自己增强信心。
“太子身份尊贵,伺候的女人肯定要身家清白,我……我是陈县令送给他的,可能”
可能什么,古音不敢再说,可翠浓已经明白了,既然不能带回宫,那就只能让她们消失了,只要她们死了,太子身边的人肯定不会说什么,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人再知道太子曾经在这西南有一段风流韵事,古音就像一个玩具一样,不过在尊贵的太子殿下无聊时充当了一下解闷的工具,等他不玩了,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要一想起这个可能,古音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翠浓,怎么办,我不想死。”
至少不要这样的死,太没有价值了,陈县令好不容易被抓了,翠浓又回到了她的身边,眼看她就要自由了,可惜兑现和翠浓的承诺的,却因为和陈县令的一个交易,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伺候了一个男人就要死,死的这么草率,她不甘心。
她的手都在发颤,翠浓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仍旧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望着她少有的目光坚定。
“小姐,我们逃吧!”
——
古音这边两个小姐妹还在为了以后担忧,书房里,三个男人刚刚相聚,颇有些轻松的聊天。
当然,轻松的其实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文思言和什么都知道却没心没肺的陆云起,景朔刚刚换了一身衣裳,板着一张臭脸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殿下,属下带人包围了县令府,陈夫人今日刚好在府中宴请宾客,不仅抓住了陈县令几位叔伯兄弟,还有几位州府的官员,都是和陈县令来往密切的,属下一并关押了,不过陈云泽不在,属下已经让人全程搜捕了,只要他一出现必定马上把他抓回来。”
“嗯”景朔懒懒的应了一声,交代他:“陈云泽一定要抓回来,他是陈志唯一的儿子,肯定知道不少事。”
“属下明白”陆云起应到,接着他似又想起了什么,微微思考后说到:“不过也不知道这陈志会不会把这要紧的事情告诉他,属下觉得有点悬,都说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古姑娘的事情不就是个例子吗?哪有故意拆散自己儿子的。”
听到他说起古音,景朔又想起刚刚马车里古音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头,正准备提醒他不要把她和陈云泽放在一起,这屋里唯一一个听不明白的男人真诚的发问了:
“这位古姑娘也是县令府的人吗?我怎么没在刚刚抓回来的人中看到她的名字。”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翻了翻手中的人员名单。
景朔缓缓的睁开眼望着他,眼神中迸发出的寒刀子可以要了人的命,陆云起在一旁无语扶额,一把将文思言手中的名单夺了过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就塞到了他嘴里。
“文大人旅途劳顿可能脑子还不太清楚,陈县令犯了诛九族的死罪,抓的当然是姓陈的了,跟姓古的有什么关系呢?乖,吃个苹果休息一下吧!不要随便插话了哈~”
边说着眼神边威胁的瞪着他,而文思言还不明白他的话已经戳了某人心窝子了,还满脸无辜的望着他。
陆云起在心中忏悔,都怪他,他没有早点给他科普一下,他们的太子殿下,早就不是那个不是人间烟火铁石心肠不近女色的石头了,千年铁树开花了!
景朔假装没看见陆云起的小动作,撑着桌子坐了起来,随手拿起桌子上今日的折子看了起来,刚刚经历了刺杀,才休息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必须继续公干了,陆云起在一旁看了都觉得心疼想劝他去休息,可他知道这就是景朔身为一个储君的责任,自己没那个资格。
“让人看着她,最近一段时间如果她要出门的话,让以蕊跟着。”
这突然的安排,让陆云起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她——是指古音?
是了,从太子来西南,下过多少莫名其妙的指令,哪一次不是为了那位古姑娘,让人看着她?难不成是怕她跑了吗?
陆云起有些想笑,心想不至于吧,太子殿下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
第50章 害怕
祸端
逃——
自从听到翠浓说出这个字, 当天晚上古音睡着了,梦里全是不停跑的画面,她梦到景朔把她抓回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是个叛徒, 眼看刀就要落下来了, 她惊醒了过来。
出了一身的冷汗, 后半夜她也睡不着了,坐在床上, 手中抱着个枕头,一坐就是一夜。
第二天早上翠浓掀开帘子就发现她还傻坐着, 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 吓了她一跳,连忙询问她怎么了。
古音不想她担心,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起身了。
“小姐,听人说昨夜陆大人带人封了县令府,县令大人和夫人全都下狱了, 连县令那些堂兄弟都没有放过,吉水县闹了一夜, 那些百姓都跑出来看热闹,听说扔的石头砸中了县令,当场就头破血流了。”
吃过饭,翠浓给她讲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古音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陈县令身为父母官, 却从未把吉水县的百姓当人过, 比他们家的奴隶还不如,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个个有样学样,各种剥削敛财,吉水县明明是西南最好的地方,生活在那里的百姓却是生不如死。
如今落得此等境地,也只能叹一句活该罢了。
回来的三天,偌大的驿馆安静的不像有人住,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她们的存在,正在古音要放松一点的时候,第三天的下午,回到景朔身边伺候的以蕊突然踏进了这方小院子。
古音看到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可一想到她的身份,也是发自内心的畏惧。
以蕊倒还好,仍旧友好的朝她笑,只是再也不像以往那样撒开了在她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实的状态了。
“姑娘,殿下让奴婢来传你,今夜入殿下房中伺候。”
古音手中的书应声而掉,终是逃不掉吗?这个伺候,意思可多了,而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她都不想去。
她有些为难的望着以蕊,小声的推脱到:“我……我最近身体不适,怕伺候不好殿下,以蕊……以蕊姑娘,可不可以帮我同殿下告个假。”
她有些期望的望着以蕊,可以蕊却抿着嘴摇了摇头,似乎也很为难:“殿下说了今夜姑娘必须过去,伺候姑娘沐浴更衣的人已经备下了,请姑娘移步吧。”
古音无奈,捡起掉到地上的书放到桌上,看了一旁把担心写在脸上的翠浓,强扯着嘴角露出个安慰的笑,然后随着以蕊离开了。
出来了她才发现来的根本不止以蕊一个,院子外面还有两个丫鬟和两个嬷嬷侯着的,见到她都十分规矩的行礼。
古音一点没觉得自己哪里地位高大了,只觉得压力好大,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何种身份去受他们的礼的,连忙伸手扶了一把最近的两个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