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程铎讲究,非要自己缝喜服。村里人成亲的时候, 身上带点红布都算不错了。只是因为他长得太高,布庄的成衣没有一件能穿的,不是肩膀太窄,就是裤腿短了,只能买布料回去自己做。
除了最麻烦的喜服,喜被、红绸等物品,程铎全都买了现成的,他只管东西好不好,贵不贵倒是其次。
程铎强势地很,永哥儿拦不住, 又不能在外面伤了他的面子,因此两人大包小包离开布庄的时候, 永哥儿脸上的纠结都要溢出来了。
程铎笑:“赚了银子就要花,咱们是成亲是大事, 自己用的当然要最好的……等等, 这里有家炒货店, 我进去买些胡豆、瓜子花生什么的。”
他说着背着一大竹篓东西, 又一头扎进去了。
永哥儿:“……”
等程铎从里面出来,竹篓里又多了好几个纸包。他见永哥儿额头出了汗,脸和脖子也有点晒红了,赶紧找了家茶楼进去歇脚。
程铎把刚买的糕点拿出来给永哥儿摆上,又交代他看着点东西,然后神神秘秘地出去了一趟,回来手上却是什么也没有拿。
永哥儿以为他趁人不注意,放进空间里了,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刚刚出去买了什么?”
程铎表情别扭地灌了一杯凉茶:“一点小玩意儿,回去再给你说。”
永哥儿还是第一次看见程铎这么不耿直呢,奇道:“什么小玩意儿,为什么要回去才说?”
程铎深眸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电光火石间,永哥儿仿佛看明白了什么,手里的茶壶一抖,大半的茶水都倒到了桌上。
他双耳通红,呐呐地放下茶壶,不敢再问了。
程铎端起自己的茶杯,挡住嘴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末世前有句网络金句,叫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本来他一个大龄魔法师,在现代连计生用品都没买过,刚才一个人去买那些东西,其实脸皮也隐隐有点发热。
这会儿看永哥儿尴尬,他好像突然又觉得没什么了……
永哥儿听着身旁男人胸腔里发出低沉的震动,一声声仿佛敲在他心上似的,再看着桌上、地上他们刚买的成亲物品,有些包袱里露出红色的一角……
永哥儿从没像这一刻这么真实的感觉到,他们真的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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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喜事的前两天,谢大少让丁头给他们送来了一匹健壮的白马、一筐牛肉、一筐好酒、并几个酒楼帮工的厨子。
丁头亲自来送的,他一开始看到程铎家的院子,还以为赵树根走错地方了。
但一见到程铎本人,他这念头瞬间没了。
这人身上的气势非常足,见到谢大少送来的东西和人,并没有表现地很惊讶。只是围着那马转了转,然后一脸寻常地让他们把东西送进院子,又交代几个厨子干活。
丁头有心讨好这位程爷,送完了东西也没走,而是带着手下们上前:“程爷,您看…还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吩咐。”
程铎看着院子外的马摸了摸下巴:“那你们一起过来帮我搭个马厩吧。”
丁头这次过来带的人并不多,加上他和赵树根,还有两个力工,一共才四个人。他本来以为他们五个汉子搭建马厩,至少要两天时间。
因为他们先要上山砍树,然后还要剥树皮、挖地基,然后才能把马厩的架子搭出来。
没想到上了山,丁头等人就被程铎的砍树速度惊到了。这位程爷砍树仿佛砍豆腐似的,四、五斧头下去,一颗粗壮的大树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他再轻轻一推,只剩一点树皮连接的大树轰然倒塌:“好了,你们把这颗树修修枝叶,然后抬下山。”
丁头几人慢半拍地点头:“……好、好的。”
他们本来以为这树好砍,是木头稀疏的缘故,可是等他们自己去修树枝,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辛辛苦苦砍半个时辰,还不如这位程爷“刷刷刷”几斧子。等对方一个人轻轻松松扛着一棵树下山,丁头等人已经惊呆了:“树根,你们村这位程爷怎么这么厉害?!”
他们四个人扛一棵树下山,路上小心翼翼还会打晃呢,这位程爷究竟是什么力气?
赵树根:“……”
不要问了,他真的不知道……等等,他好像知道!山娃子之前说过,新来的猎户力气非常大,能徒手扳倒一头牛!
他那时候还以为山娃子夸大了,没想到他儿子说得都是真的!
程铎领着丁头等人用一下午的时间搭好马厩,顺便还弄了间柴房,丁头对他已经是推崇至极了,临走时还舔着脸问:“程爷,我后天能不能也来吃你的喜酒?”
程铎奇怪地问:“你们不回去?”
去二十里坡一来一回就要大半天,就算丁头他们今晚连夜走,后天再来吃喜酒也够麻烦的。
丁头连忙道:“我们可以住在赵树根家。”
“那行,你们后天都来吧。”
丁头大喜,连连道谢。其实他一开始就打算试试能不能混上喜酒了,因为他知道谢大少要亲自来,不管怎么样,借着酒桌攀上点交情总是好的。
丁头有心交好,因而第二天也早早地来了,除了赵树根,连山娃子和他大弟河娃子都在。
程铎这边忙得热火朝天的,还突然多了不少人,村里当然也传出了风声——
“你们听说了吗,赵树根在二十里坡的工头都亲自带人来给程猎户帮忙了,还不要钱!”
“为啥,他跟猎户关系好?”
“好像是猎户在二十里坡结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连工头都要讨好他呢。”
“我说我前两天看到赵树根带着一群人进了村,那些人带了很多东西,还牵了一匹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