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八珍酒楼。
温酒手里有了余钱,就想着再干点什么,年初的时候琢磨着买一条街,和谢珩说的时候还暗戳戳砍了一半,说买半条,怕没做到让长兄笑话。
可她最近有点飘。
觉得自己能买一座城!
凌兰的事弄得她心情很不好,这气没地方发,全撒在了买楼上面。
酒楼老板孙尉脸都青了,“温掌柜,你前两天来的时候可是说价钱什么的好商量,只要地方合适,你就买的!你砍价就算了,一砍还砍一半,还让不让人活了?”
孙尉二十出头,长得还不错,前两年父母过世,只剩下这个混吃等死的大少爷,是许多人姑娘心中“父母双亡,家财万贯的如意郎君”。
可惜大少爷啥都不会,只有败家这事格外拿手,每天把家里的藏品拿出来换钱挥霍。
万贯家财败了个精光,现下只剩下这个酒楼。
温酒笑笑,“这不是在商量吗?”
这个八珍酒楼是北街生意最不好的一家,楼却是最高的,温酒刚开始也奇怪这么好的地段,这么显眼的门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生意做得这么槽糕?
她来了几次之后,这里的菜贵就算了,居然还贼难吃!
生意不差简直没天理。
“温掌柜。”孙尉喝了一口茶平复心情,看着温酒好一会儿,才面色微妙的问道:“你该不会对我有那种意思吧?”
温酒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什么意思?”
“就是……”孙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是不是想嫁给我?”
温酒震惊了,满脸“这小子脑子有坑吧?”的表情。
都没来得及开口。
孙尉又道:“我知道我长得不错,家里又有钱,想嫁给我的姑娘可以从八珍酒楼排到城门口,可你这样的……”
成日混吃等死的孙少爷顿了顿,面色看起来颇是纠结,“我好像还真就喜欢你这样的,温掌柜,娶你要多少聘礼?我卖这个酒楼的银子够不够?”
温酒觉得孙尉八成是……被她砍价砍傻了。
几句话的功夫,就从“商量酒楼价钱”到“你是不是想嫁我?”,最后是聘礼多少?
温酒错愕了片刻,随即恢复了淡定从容的面色,“不够。”
“哦,那算了。”孙尉也没有纠结多久,话题又回到了原点,“还有,砍一半太多了,我不卖。”
这人说变脸就变脸,好像刚才说要上门下聘的人不是他。
温酒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商人,大多数绞尽脑汁的多捞一笔,少数还要同你讲讲人品良心。
总之。
没见过孙尉这么奇葩的。
这少爷就不算是个商人,但他挺任性。
之前也有很不少人想买八珍酒楼,孙尉把家里的商铺庄子古玩字画都卖了,愣是把这个酒楼留到了最后。
听说是孙府祖辈发家的地儿,同别的不太一样。
温酒也“哦”了一声,一个字的废话也不多说,起身就带着连个侍女下楼。
“温掌柜!”孙尉反应过来,连忙喊她,“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温酒回头,脸上还带着三分笑,语调平平道:“你不是说不卖了?”
“有话好好说。”孙尉追上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温酒扬了扬唇,“我忽然一个铜板都不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