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无暇的视线被眼泪模糊了,听觉也变得太好。
谢玹正色道:“你方才放他走时,若能演的情真意切一些,他心中必然愧意更深,此后日复一日寝食难安,或许有一天会求着你杀他,如此,岂不更解恨?”
江无暇愣住了。
藏在不远处的青衣卫们,越听越觉得背后发凉。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三公子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谢玹却诛心啊。
片刻后。
江无暇点了点头,“谢三公子指点。”
“嗯。”谢玹点点头,转身离开。
“三公子。”片刻后,江无暇忽然开口唤住了他,“您明明可以杀了他,独自回京复命,为什么要让我 放他走?若他先回帝京,必然要抢去您的大半功劳……”
“他还有用。”
谢玹一贯的意简言骇。
可江无暇更想知道的,显然是更外一个问题。
谢玹站在一片朦胧天光里,眸色如星如墨,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除了你,还有谁能让陈远宁觉得他是逃出去的?”
江无暇愣住。
三公子转身,踩着一地落叶往西厢走。
心思最复杂的便是政客。
陈远宁昨夜提到的是太子殿下,天知道他真正的主子是谁,关在暗牢里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放他回帝京,说不定关键时候还有点用处。
至于功劳。
陈远宁在云州收罗的那点东西全被青衣卫扣下了,能怎么抢?
……
西厢房。
天色微亮,晨光依稀笼罩庭院。
谢玹刚穿过拱门,就看见一道红影从温酒那屋翻窗而出,这满院的青衣卫就跟瞎了眼一般,当做没看见。
三公子站在树下,俊脸微沉,“长兄!”
谢珩回过身来,看见黑着一张脸的三公子,笑了笑,“这么早啊,三公子。”
谢玹负手而立,看着他,眸色越来越深。
旁边的青衣卫看不下去了,悄悄在谢珩身侧低声道:“三公子从昨夜一直忙到现在没合眼,刚刚才把陈远宁扔出去……”
“原来如此。”谢珩笑了笑,走到谢玹眼前,很是苦恼的问道:“三公子,你现在是不是不太愿意看见为兄?一看见为兄就很生气?”
青衣卫:这不是废话吗?
三公子早说了,让你把少夫人、呸!温姑娘当妹妹,你还半夜翻窗,被三公子给看见了!
谢玹抿了抿唇,神色不愉。
“那好办。”谢珩直接伸手捂住了三公子的眼睛,“你现在看不见为兄了,心里好受点了吗?”
谢玹:“……”
我家长兄八成是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