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温酒在庭前同几个管事说话,恰好看见叶知秋双眼无神的往外走,便停下来喊了声,“小叶。”
叶知秋整个人都在神游,愣是没听见,径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金儿和玉露齐齐唤了好几声“叶公子”,才让这人缓过神来。
“喊我做什么?”叶知秋回头,好像这会儿才看见了温酒似的,“少夫人有事?”
温酒和几个管事面面相觑,忍不住笑道:“马上就要用晚膳了,你要不留下一起用些?”
她心道:大当家莫不是被三公子勾了魂?
也不过就是去隐竹苑待了一会儿,着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叶知秋刚要说好,但是想起谢玹方才那模样,又连忙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温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这马上天黑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脚下。”
叶知秋点了点头,继续转身往外走。
温酒转头同几个管事继续说话,先前手里的余钱差不多都给了北州那边,好在铺子庄子还在,这每个月都有进项,再加上八方城那边的生意,赚的多事情也就多。
一众管事们各司其职,平日里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温酒费心的。
可自从温酒来了帝京,尤其是前些天在祭天台受了伤回到谢府之后,那位谢小阎王就不许他们时常来温掌柜跟前晃了,说是会耽误她修养。
管事们虽然不晓得自个儿来说两句能耽误温掌柜什么,可谢小阎王的话不能不听啊,所以只能趁他不在府里,或者有事分不开身的时候来同温酒说会儿生意上的事。
每每还要四下张望,生怕谢珩忽然冒出来。
于良道:“先前掌柜的在帝京置办下的家业不小,虽说您早把这些都划给了谢家,可四公子那边转了一圈又给您还回来了。不过这些都不甚要紧,反正都是要当一家人的,眼下也就个说法不一样罢了。”
温酒被老于一番话绕的有些晕,“什么说法?”
旁边的年轻管事连忙接话道:“眼下就是算聘礼还是嫁妆的事了。”
余下几人连连附和,“三夫人都说了,等过了年就办喜事,留在八方城那些人若是知晓了,还不得闹着要到帝京来。”
“就是,若是那些算聘礼,那咱们掌柜的嫁妆也不能少啊!”
“说什么玩笑话,我们温掌柜要成亲,嫁妆会比聘礼少?”
“等等。”温酒听众人说这些话,不由得伸手扶额,“眼下还没过年,你们操心年后的事做什么?”
还是她的婚事。
这些个管事里,也就老于年长些,余下的都是二十来岁,自个儿媳妇都不知道在哪,反倒先帮她着急上了。
于良闻言,当即道:“掌柜的此言差矣,年后的事若是现在不着手准备,那到时候哪还来得及。况且,也不光是我们急啊。”
谢三夫人那边更急。
温酒这些人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底下这些人反倒来凑热闹了。
她揉着眉心,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好了好了,我晓得了,等过完年给你们都物色物色媳妇。尤其是你老于,你这么喜欢办喜事,我这个做掌柜的,就帮你办一办。”
于良两手一摊,“我只是想喝杯喜酒而已啊,掌柜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人说走就走,余下几个 年轻的管事面面相觑。
片刻后,众人齐齐告辞。
温酒站在庭前,满地夕阳余晖,面上些许无奈淡去,眉眼间全是温暖笑意。
不多时。
谢家众人坐在一处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