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回儿。
钱公公带着小内侍取了一个木匣子出来,打开之后,里头藏得正是赵帆说的那只六尾凤钗。
赵帆侧身,伸手欲取,却在这一瞬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喊了一声“温掌柜。”
温酒脸色一僵,并不作作答。
赵帆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本皇子去带你过来?”
其实根本没得选。
温酒闭了闭眼,扶着墙壁艰难起身,踉跄着走到罗汉床前。
吴昭仪面容尽毁,血迹擦之不尽,全然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发丝却被赵帆整理的极好,锦衣华服裹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她披着薄毯勉强盖住身上的破烂衣衫,在罗汉床前两部停住,哑声道:“做什么?”
赵帆取过内侍手上的木匣子递到温酒跟前,沉声道:“帮我母妃带上这六尾凤钗!”
饶是温酒心有七窍,此刻也猜不透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有些僵硬的手,眸中难免存了几分不解,此情此景,却只能照办。
赵帆站在一旁,看着温酒侍奉故去的吴昭仪,低声道:“母妃,儿臣知道,你不羡慕皇后也不羡慕别的宠妃,只想知道那个安景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赵毅这般念念不忘,儿臣今日暂且让同那人生的几分像的温酒侍奉您一回,等来日,再将她带到您墓前磕头跪拜!”
他站在温酒身旁说这话,整个人带着浓重的阴寒之气。
温酒原本怕见吴昭仪这血肉模糊的模样,此刻,却是宁愿对着死人,也不想转过去看赵帆的脸。
她手里的六尾凤钗有些沉,拿在手里凤尾轻轻颤动,珠光闪闪。
这等物件给吴昭仪用显然是违制的,想来平日也只敢悄悄藏着,趁着没人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连封宫的时候都被人找出来,应当是极用心藏的。
她想着吴昭仪故去之后,因赵帆谋逆才能带上一带,竟也觉得有几分凄然。
凤钗能待在头上,名分也能死后追封。
这些都是活人才能看到的东西,对吴昭仪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温酒闭上眼,将凤钗待在了吴昭仪头上,刚做完这事,赵帆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同吴昭仪说了一句“母妃,你再等一等儿臣。”
声未落,赵帆将她拉出了殿外。